蕭泊簡也不怕季予安查,事實上在撿到謝蘇蘇一炷香前他當真在上麵歇腳。蕭泊簡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很好現在該他問了。
“洞穴內可是出了何事?”蕭泊簡一雙眸好整以暇的盯著侍衛,侍衛後背緊繃,無端生出寒意,眼前人雖麵皮不動卻同他主子般駭人。
“不能說?”蕭泊簡不鬆口。
侍衛心道這不在於能不能說,眼下他又不知蕭泊簡所言真假,自是不敢貿然開口胡謅一二。
蕭泊簡輕笑一聲,“你是說還是不說。”
侍衛,“......王爺莫要為難在下,王爺若實在感興趣不若去主子那裏問上一問。”
蕭泊簡半垂眼皮,壓迫感盡顯,“可是那蠻族來的和親公主出了什麼差池?”低沉沉的話語中帶著深意。
侍衛知蕭泊簡同蕭宣沉幼時不受寵之際在深宮很是受了一番來自出身蠻族宮妃的磋磨,侍衛眼前浮現他們主子的心上人,隻是不知眼前人遇上他們蘇蘇姑娘是否還會如此。
眼見擺脫不得侍衛對著蕭泊簡搖了搖頭,“王爺多慮了,隻是在此處發現些許端倪,故而主子才命我等在此。”
蕭泊簡挑眉不置可否,到底是季予安的人他也不好太過為難,但季予安出現在此處昨夜那人身份便已明朗。那和親公主的畫像他也是瞧過的,明顯與昨晚人對不上,想來是候在其跟前的婢子。
即是婢子眼前人一副殺人滅口的模樣又是為何?蕭泊簡隱約覺得自己觸到了什麼,卻是怎麼也理不清其中關鍵。
總不能是季予安瞧上那婢子,雖那人確有幾分姿色。但季予安他會為了一個婢子耽誤進京行程大費周折下崖尋人?
那般的貨色玩玩也便罷了,情愛放在他們身上未免也太過可笑。雖這般想但蕭泊簡依舊不順快,便是玩玩最後也該他說了算,被人帶走是怎麼個事?
“你們主子人呢?”蕭泊簡麵上笑容淺淡,漆黑的眼珠帶著冷意。
...
謝蘇蘇再醒來已身處裝潢華貴的廂房,不遠處擺著的精致小巧香爐裏升起嫋嫋青煙。謝蘇蘇黛眉微蹙,好熟悉...偏生她記不起在哪裏聞到過,頭痛欲裂之際她又覺胸口沉悶悶的。
自鏤空雕花窗桕吹進的暖風拂動榻前帳幔,應著細碎的光謝蘇蘇眨眨眼,被刺激出的淚水落入烏黑的鬢發。
意識回歸之際崖邊狂風驟雨、暗不見五指山洞內的冰冷與火熱一幕幕爭先恐後得湧入腦海,謝蘇蘇呼吸微窒,她想起來了,是時常在季予安身上嗅到的淡香。
季予安季予安季予安...她側身,細長白皙的手指死死攥著胸前的衣衫,潔白的齒在唇肉上留下淡淡牙印,蒼白麵容上浮現痛苦之色。
紅唇微張,她喘著粗氣好半晌才平複下來。想起那昏黑的山洞內模糊的畫麵她顫著手指掀開了腕上的薄衫,隻見那雪白的膚肉上尚且能瞧出些印子。
謝蘇蘇眼前一黑,萬萬沒想到她竟是失了身,在發覺進京和親此行中端倪後失身於季予安,在...她發覺季予安遠沒有她想象中那般喜歡自己後失了身。
她是一步錯步步錯,她還有回頭的機會嗎?她還能回頭嗎?
現如今看來過往一切都有跡可循,謝蘇蘇懷疑季予安給她的承諾有幾分真,在一切事了他當真如他所言會放和雅自由?又或者屆時她得到的是和雅的‘死訊’。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待謝蘇蘇回神眼前紗幔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起,謝蘇蘇杏眼呆呆盯著那繡著暗紋的潔白衣角。
季予安掀開簾子瞧見的便是麵色蒼白眼神渙散彎著身子半伏在榻上的謝蘇蘇,他麵色一沉,上前將人攬進懷裏。
“蘇蘇?來人,喚青衣。”季予安口中的青衣謝蘇蘇是知道的,那青衣是一介醫女,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謝蘇蘇與其匆匆見過兩麵,似是那大昭帝王的人。
謝蘇蘇帶著淡淡粉的指尖勾著季予安衣角,“不要。”
因著生病再加上許久不曾開口她聲音沙啞又虛弱,剛說上兩句便掩唇悶咳起來,蒼白的麵上不肖片刻染上一層薄紅,卻是瞧著更加羸弱可欺。
季予安端過一旁瓷白玉杯,輕輕遞到謝蘇蘇唇邊,眼睫低垂半遮的漆黑眼珠格外認真的瞧著懷裏病懨懨的人,他像是摟著失而複得的珍寶小心且珍惜。
謝蘇蘇抿唇微微偏頭就這般避開了玉杯,這一刻她好似不單單是拒絕了季予安遞上的杯子,更是拒絕了季予安的懷抱和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