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看著少女懵懂的臉,她是病人,倒也不能和她計較不懂讓茶的事情。
忍住口幹舌燥,道:“春日風涼,又泡了水,身子骨受了寒氣,須得好好調養,不然容易患上腿疾。”
大問題沒有,小毛病倒是一堆,如果不好好養著,將來有她的苦頭吃。
冥月棠點了點頭,將人送了出去。
“多謝張大夫,您囑托的我都已經記下了,您先稍等一下。”
冥月棠跑到屋裏,將桌子上的櫻桃用幹淨手帕包好遞給他,不等他推辭,又笑意盈盈的開玩笑道:“方才宇兒臉色爆紅,他又一向水飲如牛,若是把茶水分給您,那孩子不一定夠。”
宇兒在秋千上玩的歡快,看她望向自己,還不忘呲牙一笑。
冥月棠朝張大夫笑了笑,“這些櫻桃是從園裏新摘的,您路上嚐嚐,味道屬實不錯。”
張景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也不扭捏,哈哈一笑,接過冥月棠給的櫻桃。
“如此,便多謝棠姑娘了。”
張景朝宇兒招手,宇兒跳起來躥到他身邊,呲著牙問:“張大夫,怎麼了,棠姑娘還好麼?”
“還好,暫時死不了。”張景沒好氣的瞪眼,“蹦那麼高做什麼,在老夫麵前耍好功夫呢?”
“啊?”
宇兒還在狀況外,有些懵懵的。
“走吧,跟我去抓藥去。”
張景一巴掌拍到宇兒的肩膀上,宇兒巴眨著大眼睛,一副迷茫不解的樣子,倒是他的手,又紅又麻的。
笑罵道:“臭小子,身板真夠結實的。”
出去的時候,正遇見進門的劉氏,兩人互相見了禮,劉氏看著站在院子裏吹風的女兒,也顧不得問大夫女兒的身體情況,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冥月棠身邊。
“你這丫頭,剛泡了寒水,怎麼站院裏吹風,你是要為娘擔心死麼?”
“娘,我沒……”
劉氏不聽解釋,強硬的把她推進屋裏。
“你妹,你妹什麼?”劉氏不讚同的將冥月棠按回床上,“你祖母和叔叔嬸嬸一家不是去寺裏上香祈福去了麼?”
這孩子,每日堂妹短堂妹長的,淺丫頭都出門走了大半日了,還想著妹妹呢。
劉氏私心裏倒是覺得柳氏生的女兒更適合跟自家閨女在一塊,月初雖然是妾室生的女兒,但性子溫柔端莊,看著就是個懂事的。
女兒本來不是瘋孩子一樣的性格,跟星淺待久了才慢慢心野的,別人都認為星淺乖乖的,但她總覺得星淺笑的有些怪怪的,兩家是叔伯兄弟,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棠兒,你別總是顧著跟淺丫頭玩,你月初姐姐獨來獨往的,你沒事兒也和她走動走動,免得她一個人看著傷心。”
劉氏這話也就隨口一說,跟棠兒說了幾百遍了,就是不聽,她也不是非要女兒和月初玩,小姑娘家家的,玩伴肯定要遂她自己的心意才開心。
隻是因為棠兒性子真的太瘋了,總是跟淺丫頭一起,前幾日爬了裏正家的牆,今日又跳了河,之前她顧慮著棠兒年紀小,不忍多說什麼, 這回無論如何她也不能任由棠兒和淺丫頭瘋跑了。
“娘,我知道了,我以後也不想跟冥星淺來往了,我不是跟您說了嘛,這次推我下水的就是她。”
冥星淺在啟程前特意神秘兮兮的把原主引過來,說有臨別禮贈她,原主一向信任她,才跟她去了那條人跡罕至的河。
沒想到,她一向信任的堂妹,竟直接推她下河,害她喪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