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棠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忽然感到很無力,伸手推開圍在她身邊的冥父冥母下了床。
這世界真的太玄幻了,老天爺呀,為什麼她寥寥半生,始終待人友善,和平寬容,到頭來,身邊的人竟沒有一個靠譜的人。
“冥姑娘,你要做什麼去?”
容星河看她下床,趕忙攔著,“你的傷還沒有好,再不休養怕是會越來越嚴重了。”
冥月棠看了他一眼,真是越看越來氣,他一個男人能夠在她閨房裏守到現在,如果不是冥父冥母的允許,以他那瞧一眼就臉紅的性子,怎麼可能待的住。
她是現代人,不若古代女子那麼重名聲,可冥父冥母卻也如此放任,他們為人父母自然不是故意害她,但是他們的想法和思維很多時候比她這個現代人還離譜。
冥母年少時是采花大盜,成婚後也總是溜出去嬉戲,懷孕時爬樹,生產後將兒女丟下時不時的和丈夫出去遊曆山河,冥父也一直支持冥母的行為,甚至還異常縱容寵溺。
倘若他們不做官,隻做平民百姓,這當然是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可是冥諄是注定要攪進京都那個大漩渦的呀。
以他夫妻二人的性子,真的能保一家老小安穩無虞麼?
假如周明逸的邀請算數的話,那他們一家不日就要前往京都定居了吧,以她爹娘這不靠譜的性子,她真的能安生活下去嗎?
她忽然覺得混亂又荒唐。
她到底是為什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裏呢。
丫頭也不靠譜,夥伴也不可靠,親人也總添堵。
冥月棠不顧身後眾人的阻攔,一意孤行的施展輕功跑了好遠。
身後有人追來,攔在她身前。
“臭丫頭,你在鬧什麼,你爹娘在屋裏等你呀,你為什麼忽然生氣離開呢?”
冥月棠抬頭看向少年,他嘴裏責怪,眼裏的不解也非常明顯,他大概在想,這不過是昏迷後被吵醒的小事,她為什麼忽然上綱上線,小題大做了呢。
“我為什麼忽然生氣,我為什麼忽然生氣?”
冥月棠跌坐在地上,忽然失去力氣。
也許,這本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吧,可是她為什麼會如此心煩意亂呢。
是對異世的恐懼,對親人的不理解,對身邊之人的不相信嗎?
她也不知道,心裏忽然就很委屈。
可能她一直有這些情緒,隻是今天因為這麼芝麻大點的事情,引發了而已。
“臭,臭丫頭,你怎麼了?”
容星河看到她忽然跌坐在地上,被嚇了一跳。
他剛剛的語氣是太凶了麼,臭丫頭還是個病人,鬧脾氣也是難免,他是應該多包容一些。
“我剛剛不是有意凶你,你別生氣了,”容星河蹲下身看向地上的人,她一直看著自己卻不說話,有些忐忑的問道,“你怎麼了,是還不舒服麼?”
冥月棠看著他,發起了呆。
她笑了笑,借著少年攙扶的力氣站了起來。
“我沒事,我就是大小姐脾氣,鬧一鬧就沒事了。”
佯裝惱怒道:“我明明休息的好好的,你們一大堆人恨不得敲鑼打鼓的,我,我當然煩啦,現在看到容小公子伏低做小的哄我,我已經不生氣啦。”
罷了,這些事情跟任何人也無法訴說,她朝一個旁人發什麼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