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洞中,一根手臂粗細的鎖鏈不時傳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鎖鏈的一頭被牢牢地釘在山洞頂上,鎖鏈的另一頭上裝有一個鐐銬,冰冷的鐐銬鎖著一雙滿是血汙的手,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滿身血汙,此刻低垂著腦袋,靠在山壁上,不時抽搐的身體證明他還活著。
少年麵前站著兩個人,一個穿著披著一身白袍,看不清長相,而另一個則是一位精瘦的老者。
“父親,這小子死都不肯拿出水月樓!”
白袍裏傳出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因為他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居然會這麼倔強,被折磨了近二十天,就是不肯屈服。
老者盯著少年眉頭緊鎖,他為了等這一天,等了三百多年,他所付出的代價之大,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亦是常人無法做到的。
“等到傍晚,如果他還不肯交出來,那就把他殺了,強行將水月樓從他的體內取出來!”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是他最不願意用的辦法。
“父親,那水月樓被他以血脈之力收入道種,隻怕強行取出會對水月樓有影響!”
“隻有水月樓才能鎮壓夔龍,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隻能放手一搏了!”
兩道人影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少年,目光中流露出興奮,殘忍和貪婪...
“大舅,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把水月樓交出來的!”
少年低垂著腦袋,不知道是真的聽到了這二人的談話,還是隻下意識地說出自己的態度,反正這句話讓這兩人非常不滿。
“回去準備吧,隻要我們能將夔龍分身鎮壓,這夔龍之力就能被你煉化,這片天地以後就是我們東家的了!”
“父親...”
白袍人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卻硬是將話語咽了下去。
老者微笑著拍了拍白袍人,說完便轉身離開山洞。
老者漫步到山洞外的一片草地,這裏已經被布下了十幾道陣法,老者穿過這些陣法,走到草地中心,那裏有一株深藍色的靈花,花枝通體成黑藍色,花枝則是顏色略淺一些,花瓣和花葉上都閃爍著金色的斑點,的確就像是一株獨立於宇宙中的星河一樣。
老者輕輕坐在星辰花邊上,眼圈竟然泛起了一絲淚光...
“老夫守了你一百多年了,今日也是咱們該緣盡的時候了...”
老者從腰間掏出一個酒袋,自己暢飲了一口,又在地上倒了一點,似乎是在與這朵星辰花對飲。
“沒想到啊,堂堂上一任水月樓主,居然也會玩詐屍的遊戲,還在這裏與一朵花喝酒,當真是好興致!”
寂靜的草地裏突然傳出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老者立時瞳孔一縮,轉身看向了一片樹林,那裏站著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戴著一個木雕的麵具,正死死盯著老者。
老者見到這個青袍麵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著將酒壺向青袍人拋去。
“顧小友既然來了,那老夫倒也不會寂寞了!”
顧安然接過酒袋,看著老者歎了口氣道:“東再興,你居然自斬道種,強行將境界跌落至築基期,你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