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美人扈三娘(下)(1 / 2)

趙楚一時間無計可施,這扈三娘失卻那巾幗風貌隻肯哭泣,他又是個嘴拙的男子,哪裏能生出千萬般言語去安撫,手足無措在地上轉了七八個來回,暗暗歎息不已。

忽聞扈三娘嚶嚶泣道:“你這般欺負我,可沒有隻言片語來哄麼?小香孩兒,怕不心裏早笑翻了天,我這樣沒羞的女子,定然使你心內百般輕視,倒不如請送信於我那父兄,便說他家女兒無顏回家,早一頭撞死在這桃花溝裏。”

趙楚心煩意亂,一邊眼前不住晃悠那粉嫩滑膩的玉臂香頸,一邊是無措的計較,聞言愈發氣惱,道:“作甚麼尋死覓活的,我……我也不過來看你傷勢,怎生給作了那登徒浪子看待,早知如此,隻向那陽穀縣去了便是,何必這等費心齷齪。”

扈三娘道:“你自然不將我這樣尋常女兒放在眼裏,可惜我一個弱女兒家,旁人聽說這次事情,不知要怎樣詆毀,想那祝彪,也是未曾見過我這清清白白的身子,你……你還道我怨你不成麼。”

趙楚本待要說不過看了兩眼有什麼打緊,猛然想起這時代雖然還沒有那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荒唐說話,卻早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傳統,登時轉了個彎道:“我也是無心的呀,要你不放心,我發誓不跟人說,這裏除了你便是我,這般事情,還能有誰知道?”

扈三娘怒道:“天知地知,怎能欺瞞得過?你心裏自然是不計較的,那祝彪本就心胸狹小,倘若日後得知我這清白身子落入了你的眼睛,自然拿你是沒有辦法,免不了我要被百般辱罵,且休攔著,我便死在你麵前,若你有心,隻管對我那父兄言說,且請他們舍了我這不孝女兒便是。”說著,將地上兩口寶刀橫起便要自刎。

趙楚一驚急忙一把奪過,喝道:“好端端的,作甚麼這般沒道理!”低頭去看,那扈三娘星眸如墨俏臉通紅,竟似頭頂桃花一般嬌豔,清淚未曾幹涸,倒添三分嬌柔氣息,忍不住一低頭,便在那粉嫩臉頰上親了一口。

扈三娘一愣,接著渾身無力便要摔倒,趙楚暗暗罵了一聲色狼,急忙伸手去攬她仟腰,不小心膝蓋撞在扈三娘腿上,扈三娘臉色一刹那煞白如雪,冷涔涔汗水落了下來,原來腿上早已受了傷。

趙楚低頭去看,但見那襤褸長褲中,一團烏黑點綴在白嫩大腿上,顫巍巍晃悠悠,將他眼睛也弄花了,扈三娘忍羞將他一推,蚊呐般嗔道:“當我是那煙花女子麼,好不羞!”

趙楚口幹舌燥,心中直道女子竟能這般模樣,抬頭去看,扈三娘雙頰緋紅難掩蒼白,急忙要去撕開那長褲破裂處檢查傷口,絲帛裂開,果然恰似白雪平原地裏一點寒潭,那大腿外側膝蓋上處靠近香臀之地,正是一處傷口。

那傷口烏黑,裏麵流淌出鮮血已經發黑,竟然是受了淬毒暗器,趙楚伸手一摸,那顫抖雪肌裏一點堅硬,顯然是那暗器尚在。

他這一把,扈三娘羞憤欲死暈厥過去,趙楚也顧不得那麼多,又將那長褲撕裂開一些,從褲腿上拔下一把短匕來,輕輕一劃,皮肉綻開,火光下幽幽一簇幽藍掉落下來,一根手指粗細,約有二寸長短,乃是淬毒了的星光鏢,前頭開著一個小孔,裏麵暗含毒藥,能送入人體最深處去。

扈三娘被他這粗魯一刀生生疼醒,悠悠轉眼一看,卻見他俯著身子用口貼近那傷口,低聲呀地驚叫,卻有昏厥過去。

趙楚不敢大意,聽那腳步聲竟越來越近,心想要尋個安穩地方也不是辦法,索性要用嘴去將已經滲入肌肉裏麵的毒性吸出來,三五口之後,流出來的血漸漸殷紅,他這才鬆了口氣。

隻是這一鬆氣,麻煩又來了,那扈三娘是練武的好手,長腿渾圓結實不說,偏生滑嫩非常體香撲鼻,這最後一口吸下去,他竟有不肯離開的心思。

“快走開。”扈三娘第二次醒轉,見趙楚隻是不肯鬆口,又喜又怒輕輕一動嗔道。

趙楚急忙向後一躍,不防扈三娘方才疼痛又羞赧中緊緊抓著他手臂,這一下沒有鬆開,吧嗒自己坐倒地上,將扈三娘也帶了過來,扈三娘一聲驚叫卻渾身無力不能製止,兩人恰似那晚林飛鳥一般,共同跌作一團。

前世的趙楚,便是個不曾懂風月的,這輩子更是個呆頭之人,溫香軟玉在懷,他也沒生出多少抗拒的心來,反而將手臂繞過要抱扈三娘,扈三娘驚嚇之下,那一雙有一半露在外麵的玉臂先攏住趙楚脖頸,待仟腰被俘,越發羞憤,隻想今夜這番遭遇,便是二十年來也未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