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序 章 一(1 / 1)

當我放下一切,準備再次出海的時候,已是四年以後。四年前的我還很自大,他們給了我上校軍銜,授勳那年我才十八。而且他們許諾我,如果剿滅一夥海盜的艦隊,我會即刻列為準將。於是我在我人生最輝煌的時刻迎來了海軍生涯最慘痛的教訓。

那是一次成功的包圍戰術,三艘海盜船被我指揮的五艘軍艦呈包夾之勢堵在拉科魯尼亞的西海沿岸,其中兩艘已經被我們打出的鉸鏈打斷桅杆,有一艘卻因為我們集火其他兩艘的時候乘機從缺口殺出,我命令副官清剿那兩船的海盜,我乘勝追擊就好。我一路高歌猛進,終於在可以接舷戰時,已置身於另外三艘敵艦中央。我至今無法忘記:對麵旗艦高懸“彎刀和手槍交叉”的旗幟,對麵沒有遲疑,等和我接舷的船與我拉開距離撤開後,16門艦炮將我的船身開了花。僅僅兩輪齊射過後,我船身兩翼已無一處完好,炮手還在奮力的抵抗,我的士兵還在甲板上拚命的還擊,但是船,已經開始下沉了。等我回過神來,已經被大副和幾名船員拉拽著上了救生小艇。這是我海軍生涯第一次吃敗仗,如此狼狽,就像是正在打架的兩隻狗,其中一隻狗的主人拎著棍子來幫忙,往另外的狗身上使勁招呼!大副、二副拚命搖槳向我方軍艦靠攏,是的,幸好我的部下清剿完海盜後跟了上來,不然我一定會被抓住,然後被賣到非洲去。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著曾和我英勇作戰的“警戒號”緩緩沉入海中,以前她是那麼的美麗,而如今,殘破不堪,連同四十個不屈的靈魂沒入海底。他們是為了掩護我而死的,是因為我而死的!

我解散了手下的所有船員,我已經沒有能力再領導他們了,隨後向海務大臣薩拉查遞交了辭呈,海務部因為我之前的戰功沒讓我蹲大牢,我無法原諒自己,我沒臉回聖地亞哥見父母,我跑到與家相反的布雷拉。沿途我想了很多,但我怎麼能釋懷呢?我是害死船員的罪人。船員的陣亡撫恤金政府給的很高,但是那又怎樣?一袋?兩袋西班牙銀幣?就可以買一條被父母了養十幾二十幾年孩子的命?他們覺得值嗎...去布雷拉的風景很美,道路草地開滿了紫羅蘭,我無心欣賞。到布雷拉,我躲在一個不錯的山穀,整日用酒精麻痹自己,整整四十個人,他們是我最忠誠的士兵,最勇敢的水手,而因為我的自負,或是說愚蠢,讓他們葬身海底,而我選擇了逃避。

序 章 二

這天祥和寧靜,我在我蓋的草屋門口木椅上酣睡,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給拍醒了,我迷糊的將放在木桌上的火槍抄了起來,對準了來訪的人,猛眨了幾下惺忪的眼睛,才看清來的人,正是我以前的大副,劉幫琪。我放下槍,他沒說話,而是先遞給我一張航海圖,然後才緩緩開口說他已經厭倦了海軍生活,想出海探險,看看這個斑斕的世界,並且,希望我能帶領他的船隊航行。“該放下了,船長。”他低聲道。是啊,我們,有太多事情放不下。“她也走了。”我這才開口,“你的情人?去哪兒了?”“法國,我辭職後她就走了”“那你又多了一個出海的理由。”我們都笑了。我沉默了一會兒,望著山穀前的樹林發呆。該從失敗中走出來了,船員們肯定不希望救一個廢物出來,他們救的,是一個能帶領大家繼續航海的船長!我再這兒頹廢下去隻會毀了自己,趁現在,我還沒爛透,還可以為下半生添上那麼一兩筆。

“帶路吧,大副。”

“是!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