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狀況檢查完畢。狀態良好,桅杆和船身損壞均已修複,食物補給完畢,彈藥補給完畢,淡水補給完畢。
航向:東北四十度,法蘭西方向。
航速:十一節
海麵平靜,航道狀況良好。
我們吃著老板準備的炒蛋和培根欣賞完日出後就出發了。航行的速度並不快,保持著十一節左右的航速勻速前進,能看見海豚和各種中小型魚類在陽光的照射下與我們一同前行。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出現在海平線上時,我就知道今日會是個下海捕魚的好天氣,不僅海上能見度會提高,而且魚群也會成群結隊地出現,或出來覓食,或浮上水麵透氣。初升的朝陽既給人以暖意,又賦人予希望,船員們的心情也隨之變好,有的夥計開始唱起了歌謠,有的嬉戲打鬧,互開玩笑,講起了趣聞軼事,還有的彈奏起了手搖琴等樂器。出過海的人常把大海比作大海母親,她孕育了許多瑰寶,等待著有冒險精神的探險家去尋獲,她哺育了靠海維生的子民,無償將她的一切贈與海的兒女,同時授與的還有生的希望,但她的脾氣卻又反複無常,這反映在海麵狀況和天氣上,看似平靜的水麵下卻在醞釀著猛烈的風暴,潛藏著席卷、吞噬人間的怒氣,降下神罰,我也見過剛剛還在一起聊天的戰友下一秒就被卷入滔天的巨浪中,屍骨難覓。她將死的絕望平等地帶給每一個她的子女,很難想象這樣的情形出自同一個大海母親的手筆。盡管凶險無比,但我們仍要遨遊其間,每天都要祈禱著大海母親不要發飆。今日的海上風平浪靜,天空萬裏無雲,晴空萬裏,正午時分更是烈日當空,氣溫迅速回升,潮濕的水汽被快速蒸發幹,海鳥叫的很歡,在我們船的周圍翻飛盤旋,太陽高懸於頭頂,陽光十分刺眼,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天氣狀況了。
我心血來潮,帶著法提斯和馬尼德爬上小艇到大船的左側釣魚。魚更歡了,他們圍著我們小艇轉圈,不時躍出水麵畫出優美的弧線。我坐在船頭,隻算作消遣,用魚鉤勾住一塊麵包當餌,坐在船頭感受海風的輕撫,就像是瑪麗安娜的吻,溫柔而又熱烈,我有點想念她了。法提斯看到那些艇下穿梭的肥碩的高首鱘早就急不可耐了,脫下水手背心,裸露出他健壯的肌肉,拿起準備好的魚叉,一次又一次的朝水麵刺去,最後直接跳下水去與大型魚群爭鬥,就是要這樣,我欣賞法提斯的勇猛好鬥,這才是水手的血性!馬尼德本來就是漁民,他的花樣就更多了,先是用魚叉猛刺,能一次刺到兩條魚,後來可能是嫌魚叉太麻煩了,直接在水麵灑上一層麵包屑,等著上來吃食或浮起水麵呼吸的魚,直接徒手抓住,突出一個眼疾手快。天知道,他怎麼練習到這種速度的。
他讓我想起看過的書中記載著的維京人的冬獵,三五個維京人跋涉到結冰的河麵,用斧子鑿開冰麵,等有魚靠近鑿開的孔洞透氣時,維京人便迅速地徒手將它抓住,整個過程不過一到兩秒。之後立馬用斧子背麵將魚敲暈,把內髒掏出,迅速處理,以保證肉質的鮮美。處理好後,就地收集附近的幹柴用打火石生火,圍著溫暖的火堆削好木簽,把魚和切好的蘋果塊串起來炙烤,蘋果隨著溫度的升高,汁水浸入魚肉當中,當魚皮表麵有黑色碳化後拿起一串,魚肉不僅有果香,還有本身的鮮美。
我們把釣上來的魚全給了大廚阿爾弗雷,他沒有用維京人的做法,而是以一種更為“優雅”的烹飪方法,他自己稱之為“藝術”。他用以下配料混合:
半磅肉桂、半磅薑、半磅摩洛哥豆蔻、兩盎司長胡椒、三盎司丁香、兩盎司肉豆蔻、兩盎司半芫荽、兩盎司鬆香、半盎司良薑、兩盎司糖,兩誇脫蜂蜜。
充分攪拌混合之後用小刷子均勻塗抹在每條魚身上,在鐵板上用薄油煎至金黃。魚肉本身鮮嫩的肉質與多種香料的混合口味在味蕾上爆裂開來,好像一口就能吃盡世間的所有味道,一道菜就可媲美世上一切的珍饈。這二者的結合鮮上加鮮,鹹中帶甜而又鹽度適中,不鹹不淡,真是絕配,阿爾弗雷還在用餐的大長桌上插上鮮花裝飾,餐具食物有致的擺盤,美味配上精致的布景,席間一片歡聲笑語,一掃往日的陰霾。這一餐,無人不誇讚,不隻是誇鮮美的魚肉品質,也稱讚大廚高超的烹飪和調味的手藝,屬實是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