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醒了,在喂過幾勺肉湯後,兩塊肉下肚,他才緩緩開始說話。
我們前往東北方向的小水潭狩獵,維克托獨自一人漫步在茂密的西北叢林,尋找這個島上是否有稀有的食材,但是走了很長一段路後都沒有收獲,背包裏隻有零星采到的幾根野菜和一個野蘿卜,剩下的就是帶的一個小型湯鍋,一塊自帶的麵包,肉幹。
眼看馬上都要正午了還沒有一點像樣的收獲,維克托決定先搞定午餐,他把野菜和蘿卜到海裏洗幹淨後切碎,與肉幹一起燉煮,攪拌之後,香味彌漫樹林。
忽然,一道黑影在灌木叢後麵一閃而過,消失在叢林深處,維克托往消失處望去,又突然從樹林裏麵竄出一個人,提起維克托的湯鍋就跑,但由於湯鍋被燒得滾燙,那家夥提著鍋跑了兩步之後,就不得不把鍋放在地上,使勁吹著他被燙紅的雙手。
這下維克托才總算反應了過來,趁那家夥還在使勁往手上吹氣,一下就用手中攪拌湯鍋的棍子打暈這人,正走上前去想著怎麼處理這個小偷,卻被另一個偷襲,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了木樁釘成的牢房裏,在這個島嶼未被我們探索的西北部,竟然還生活著一群土著,被他敲暈的那個人是小島上部落的大酋長,小島的管理者,那些土著稱他為“奧辛”,意為“守護者”。這座島則被土著命名為“西爾維厄斯”,部落語,“海神祝福的地方”。
大酋長想原本想把這個冒犯他的人給處死,但當酋長和他的妻子西柯達品嚐了那鍋用普通食材燉煮的清湯過後後,維克托被立刻赦免。酋長的妻子很欣賞維克托的廚藝,便讓維克托留在部落,為她的族人做菜。
部落中有一個會說英語的,但是沒什麼用,從小在法國長大的維克托如今和我們一樣說著流利的西班牙語,偶爾能聽見他罵人的時候用法語,而在這個島上,維克托隻能用我和劉幫琪所教的一些零散的常用語和手勢來與部落人保持基本的交流,除此之外,他蹩腳的英語再也無法表達出更深層次的含義。
我忠誠的船員,在這個島上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與我們會合,他不願意為這些黑鬼做一輩子的菜,這樣的話,他寧願下地獄。
維克托說他不知道逃跑了多少次,每次逃跑被抓回來之後,還會被奧辛帶人來對他進行毒打。說到這裏,他把肉湯一飲而盡,扯下一支鬆雞翅膀,邊啃邊說。
有一次,差點就跑到海邊了,被奧辛抓了回去,直接被打得暈了過去,關進了籠子。幸好奧辛的妻子西柯達叫來部落中的巫醫幫他療傷,敷好藥後還遞給他一塊肉餅。說到這裏,我看到這個堅強、勇敢的法國人眼中有淚光閃爍,維克托稱讚到西柯達,說她是如此的善良,美麗。
之後維克托就破罐子破摔,弄的菜越來越難吃,西柯達看他做菜心不在焉,就向奧辛請求,放了維克托,但奧辛不同意,他想維克托為他做一輩子的菜。
見這種強硬的手段無法使維克托屈服,奧辛便試著討好。
他令送來部落中最豐盛的菜肴,嚐試勸說維克托做出各種美食,但維克托被嚴詞拒絕,並朝那些食物撒尿,向奧辛挑釁。
奧辛接著又送來了兩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想借此消磨維克托的意誌,但他們遠遠低估了維克托,那兩個女人走進維克托的帳篷後,立馬就被踢了出來。
西柯達再次為維克托求情,奧辛拗不過心愛的妻子,最後隻好答應放了維克托。
還好他放了維克托,要是等我們返航找過來的話,很難說島上還會有一個部落。他們全都得被賣去南非種棉花!
維克托跟大酋長奧辛說他要去英國,於是命令部落人為維克托造了一艘帶帆的木筏和一些幹糧,告訴維克托從島的西麵走,乘著向北的洋流和暗潮,很快就可以到達英國,怕維克托迷路,酋長還給了一張羊皮海圖,維克托從上衣裏掏了出來,遞給我。
這張海圖近乎專業!海圖標注了海流的方向和大概會有的風向,航行路線也畫得清清楚楚。
就這樣,維克托比我們快了五天到達普利茅斯,這次學乖了,找了一家酒館打雜,就是我們那天喝酒的布達佩斯,並且每天到碼頭打探關於我們的消息。
至於後來用槍指著我完全是一個玩笑,我們最後才發現那隻是一根燒黑的木材,燭光太過昏暗,誰也沒看清楚。
忠誠的水手永遠不會把槍指著自己的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