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尖針劃破空氣，倏然穿透了麵前人的身體。
一圈圈漣漪自尖針穿透的地方往外蕩開，多托雷同時伸手抓向林曄的手臂，入手觸感卻是虛無。
他表情凝重起來，手上抓了個空，目光中林曄的身體就像是煙霧一樣漸漸消散。
林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在他的眼中博士難得的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諷刺。
博士臉上青筋凸起，雙手緊握成拳。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了，自從他被教令院放逐，自從他在沙漠中見到醜角，他的才華漸漸展現，周圍的人要麼怕他，要麼敬他，再沒有一個人敢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博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臉上麵具的原因，沒人能看清他此刻在想什麼，是怎樣的眼神。
他不發一言，許久才悶悶笑了起來。
那笑容顯得有些猙獰，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哈…哈哈哈哈……”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忽然張狂的笑了起來，笑聲被不見五指的黑暗吞噬，像是某種深淵怪物猙獰的咆哮。
笑聲在某一時刻戛然而止，博士抬起頭，看著無聲的黑暗深吸一口氣：
“……真有意思！”
……
散兵站在林曄身邊，麵無表情地看完了博士整場小醜一樣瘋癲的表演，眼中浮現出鄙夷與嘲弄，由衷評價：
“瘋子。”
林曄點點頭，十分讚同他的評價，輕聲道：“你下手的時候小心一點。”
散兵撇撇嘴，輕哼：“你覺得我會輸給他？”
“他畢竟是第二席執行官。”林曄無奈。
散兵實在有些喜歡爭強好勝，尤其是在自己麵前。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小孩子的通病，都下意識想要證明自己足夠強大。
散兵抱手冷哼：“也不過是以數量和陰謀詭計取勝的家夥罷了，這裏隻有他一個，沒什麼難度。”
林曄歎了口氣，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好吧，但要記得小心，明白嗎？”
“……知道，你管好你自己吧。”
散兵別扭地別過臉，臉頰上浮起不明顯的紅暈。他不喜歡有人觸碰自己，但林曄這種下意識的行為卻讓他意外的覺得安心。
看著散兵走向博士，林曄心裏還是有些擔憂的。
博士這家夥心黑，腦子裏不知道轉著多少陰謀詭計，和這樣的人交手如果不是在實力上絕對取勝，一定要小心翼翼，不然稍有不注意就可能被反殺。
如果不是想要讓散兵出出氣，林曄這次不會帶他過來的。
“算了，反正還有我呢。”
他不會讓散兵出事的，當天際拂曉之時，便是眼前這個多托雷埋葬之刻。
……
博士漫無目的地在黑暗中走著。
他已經在這裏走了超過二十分鍾，按照自己記憶中對營地周圍環境的了解，這個距離的路程，他要麼已經走進了海水之中，要麼正在上山，可事實卻是，他沒有感受到水流沾濕鞋麵褲腳，也沒有感受到腳下的地麵任何向上的趨勢。
至始至終他都走在一個平麵上。
這意味著他現在很可能並不處在現實的空間中，可如果不是現實，又會是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