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在灶台邊看著,逼著讓老婆炒了八個雞蛋。
“園園,別想著把雞蛋拿去集上賣,你和玲兒每天早上煮著吃兩個,你早上不煮,我晚上回來讓你倆炒著吃八個。”
秦玲順著親哥的意思:“園園嫂子,我說什麼來著?跟我哥拗不過去。”
姑嫂倆手底下利利索索做出晚飯。
白麵條,韭菜炒雞蛋,涼拌苦菜,昨天剩的豆腐。
暫時沒有飯桌,三個人坐在炕沿邊吃。
碗筷碟子是昨天川子新買的。
家當一樣一樣置辦。
秦玲滿足的感歎一聲:“哥,嫂子,吃的好香好飽,比大伯家過年吃得還好。”
當哥的瞪親妹:“你怎麼看的嫂子,中午為什麼不蒸米飯?”
“怎麼蒸呀,這麼大一口燙豬鍋,二姑說她下次來給咱拿兩個做米飯小鋁鍋。”
飯吃完,碗筷往灶台上一放,秦川臉上笑嗬嗬跟老婆說話。
“園園,我拿一把韭菜給四爺送去,順便問清楚四爺家架子車明天用不用。”
周園園拽住秦川衣角,小聲提醒:“川,別惹大伯了,咱現在安穩過日子。”
周園園看出來了,他這會要去找他大伯。
川子再跟長輩打架,讓村裏人笑話。
今天走在路上,碰見的人問她和玲,聽說川子打他大伯,你們被他趕出來了?
村裏人問這種話,讓周園園心裏特不自在。
這會兒趕緊提醒男人,不管怎樣,別跟大伯打架。
秦川嘴角微笑:“我去四爺家送韭菜。”
“那你趕快去。”
秦川抱著一捆韭菜出院子,周園園看著他背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秦玲嘴上說的話讓周園園心裏更慌。
“園園嫂子,你信不信,我哥肯定找大伯算賬去了。”
“玲兒,跟上你哥,他真要跟大伯打起來,大伯有兩個兒子呢,他打不過。”
秦玲覺得也是,三下兩下收拾掉鍋灶上碗筷,從院裏跑了出去。
驢子哇嗚哇嗚叫。
“哎呀,哥說給驢子撕一捆草。”
秦玲跑村裏公用大場上撕穀草去了。
秦川到四爺家門口,喊了一聲。
大蛋跑出來。
“川哥,還給我糖吃嗎?”
“給你一捆韭菜吃,拿你家屋裏去。”
院子裏沒架子車,四爺他們沒回來。
大蛋接過韭菜,抽一根在嘴裏嚼,也不嫌挖心。
“大蛋,你跟爺說,我明天一早借架子車用,晚上給我拉過去。”
“知道了川哥。”
秦川轉身去大伯家。
鐵柵欄大門上掛著鎖,他們也沒回來。
隔壁麥草垛靠著院子圍牆,一個助跑,連拽帶爬到麥草垛上,跳進院子裏。
一腳踢開廚房門,灶台上放著二姑拿來的白麵鍋盔餅,案板倉底下拽出來半袋大米。
秦川聽見外麵開鎖子拉鐵柵欄門聲音,大伯他們回來了。
秦川一揭門簾從屋裏出來,嚇得大伯母媽呀一聲從門台上跳下去。
“川,你…你跳進我家屋裏偷東西?”
“伯母,我二姑給我家的大米鍋盔,你們憑什麼搶走?”
婦人看秦川手裏東西,愣了三秒。
“喲!這個呀,我說不讓你大伯拿來,你大伯偏要拿來。”
大伯母一輩子窩窩囊囊,被家裏男人壓得死死的。
秦建民做什麼她都不敢違拗,秦川不想跟她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