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拉親妹表妹,拐進另一條路,開往紅鋪鎮紅鋪村。
秦川問:“小花,是你媽那邊的親戚?”
張小花不太確定:“好像是我媽的姨奶還是姑奶,前天有個人騎自行車請人來了,我哥說他順路過去隨禮,我哥中午就走了。”
春嬸奶奶輩的親戚,都不認識誰是誰,還來給春嬸發請帖,這禮隨得夠遠。
親戚家結婚的喜事。
小花想了一下又說:“那個人說還要去大表叔家發請帖,川哥,是不是你也要記一份禮?”
小花大表叔是秦建民。
也沒見大伯給侄兒說要去親戚家出人情。
看樣子人情世故上,秦建民放棄了川侄兒。
秦川嘴上說:“既然去了肯定要隨禮!”
秦玲咧嘴笑:“那咱坐桌吃臊子麵。”
車子突然停在路邊,秦川開車門下去,碗大的一個圓溜溜石頭捏手裏。
進車裏,石頭隨手裝包裏,包挎在身上。
包裏還裝著今天菜鋪子的收入。
秦玲看親哥撿石頭裝進包裏,愣了一下,口氣恐慌:“哥,你要跟人打架?”
“話多得很,坐好。”
玲兒就是話多:“哥你就是要跟人打架,人家結婚的事,你別攪擾人家,你把大頭哥拽出來就行了,我不吃臊子麵了。”
秦川不理親妹嘰嘰喳喳,車子往前開,進了紅鋪鎮。
再問後座上小花:“表妹,是哪一家?”
“我哪知道是哪一家?我還以為你知道。”
“姓啥你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是宮家。”
車子停住,秦川問路邊柳樹底下乘涼的人:“親戚哎,宮家親戚結婚的是哪一家?”
“往前走,左邊白灰牆巷子進去就到了。”
秦川又問:“有沒有兩個宮家小夥結婚?”
這幫人對開大車親戚很尊敬,滿眼羨慕。
回答問話很積極:“哪有兩家宮家小夥結婚,就一家,你是他們啥親戚?”
秦川微微一笑:“表兄弟關係,謝了叔,走了!”
車子開起來往前走,老遠看見一堵白牆,大車開不進去,停在路邊。
三個人從車裏下來,往白牆方向走。
“哥,你記幾塊錢禮?”
“兩塊!咋了玲兒?”
“我還是想吃兩碗臊子麵,我都餓了。”
秦川問:“小花,你餓了沒有?”
“餓了!”
“你倆坐桌上吃飯,我去記禮找你們大頭哥,找不見的話說明他回家了。”
“切,他身上裝著幾十塊錢呢,他才不會回家。”小花氣嘟嘟的口氣,他哥的性子她一清二楚。
轉身往巷子裏麵走了一截,老遠聞到擺席肉湯香,秦玲兒使勁吸鼻子,肚子裏越餓。
中午吃的花卷就蘿卜秧子。
大車停在巷子口路邊,巷子很長,沒人意識到進來的是開卡車司機。
院裏人紮的密密麻麻。
吃飯的點,街坊鄰居們都來事情處蹭兩碗臊子麵。
秦川擠在門口桌子上,掏出五塊錢記禮。
讓玲兒看見,她才能安心坐桌吃飯。
“玲兒,小花,去桌子跟前等著,有空板凳了就坐。”
“哥你不吃?”
“哥中午吃的多,這會兒不餓!”
玲兒拉著小花等在飯桌跟前,等著吃飯的人起身。
秦川穿過人群,往左側耳房去,已經聽到了他們搖碗子押單雙的聲音。
耳房屋裏,桌子周圍圍一堆人,都是手癢好耍一把的人。
秦川希望看不見大頭兄弟。
大腦袋一眼看見。
他趴在桌子上,手裏捏著一把錢。
秦川意識裏,十年後他被人下套賭錢,折騰出一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