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小孩婦人,秦川一眼認出是圓圓二叔家大嫂。
笑著自我介紹:“我是景寧縣大坪村的秦川,周圓圓的丈夫,這是她娘家,我來看看情況,你們住了兩年了?”
婦人是三年前嫁進來的,對周圓圓是誰沒什麼概念,眼神裏是漠然。
“我娃爸上班,中午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
她的意思是她不方便招呼人。
“嫂子,這是我媳婦的娘家,我媳婦讓我來的,聽明白了吧?”
不是你想趕我走就能趕我走。
十年後的一幕在腦海裏閃現,就在這個院裏,秦川被周文堂夫婦倆和他們的兩個兒子連推帶搡趕出院子。
周圓圓早死了,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說是周圓圓男人,跟周家套哪門子關係?
還不是為了分周文生的補償金和霸占涇川縣城裏這處院子。
當時秦川跟周圓圓之間什麼手續都沒有,什麼意思都說不出來。
再過十年,這處院子拆遷,周文生的宅基地,補償三十多萬,周文生的兩個女兒這才出麵找銅城秦總,讓他想辦法為自己父母討回家產。
鬧得雞飛狗跳。
抱娃婦人臉上是驚疑,再是怒意,問一句:“你是圓圓的男人?我們不知道啊,圓圓嫁人,怎麼著也要跟娘家人說一聲吧。”
秦川問過圓圓,要不要請她娘家人。
周圓圓就一個意思,她沒娘家人,跟他們斷了關係。
關係是斷不掉的,是斷了聯係。
周圓圓心灰意冷不想跟娘家人再有關係。
兩年前她來過一回,問父親的補償金有沒有發下來,一萬塊裏多少能分來一千兩千,拿著這筆錢在大坪村落腳落戶,好歹有筆資產。
周文堂跟周圓圓說,她父親是平反了,但沒聽說要發這筆補償金,不知道周圓圓從哪兒聽來的。
一塊兒插隊的知青隊友告訴她,平反後的人,人活著,上麵補了工資回原單位上班,人死了,補工資的同時補一筆撫恤金,是很大一筆補償。
周圓圓說她在大坪村等著,等這筆錢下來,希望二叔二娘能叫她去領。
一等就是兩年,等得心灰意冷。
知青同學說周文生名下就是有一筆補償,不信你去涇川縣府查。
周圓圓心裏裝著這事,肯定要查父親名下的補償金。
她得有靠山,得有男人幫她出頭。
對秦川有好感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川子大伯是村裏村長,跟鄉上領導熟,鄉上領導跟縣上領導熟,縣上領導跟市裏熟。
周圓圓以為這條線順下去,最終會把父親的補償金要回來。
跟秦川結婚後,短短三個月,她成了大坪村最有錢的媳婦,成了土高鄉最有錢的婦人。
又懷了雙胞胎,行動不方便,也不想給自己男人添麻煩。
周圓圓內心裏,目前不想折騰這件事,等孩子生下來,她再跟娘家二叔算這筆賬。
表麵上看,跟秦川結婚以後,周圓圓閉口不談娘家這邊的事兒。
她不知道她心裏裝的事兒秦川都知道。
“嫂子,我媳婦說了,我嶽父的補償款有一萬塊,在你公公手裏。”
婦人馬上不是好口氣:“你胡說什麼,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張口就說是圓圓男人,要什麼補償款。”
秦川耐心解釋一句:“嫂子,我的意思是說,這筆補償款讓你公公做好還回來的準備。”
“我不知道你胡說什麼,我要做飯了,不方便招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