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過去,隊伍裏夾著獨輪板車,一次能拉三百多斤。
有十幾頭牲口,一趟能馱三百斤,有幾輛自行車,後座上馱一袋子一百斤。
一頭大狗脊背上馱十幾斤。
秦川看吐著舌頭哈赤哈赤的大狗,一臉不可思議。
“誰家狗馱洋芋,我得照個相。”
“村長家的,它自己要馱的,不給它馱這些它就叫。”
秦川更不可思議。
大狗不吃西紅柿,秦川偷偷給它一疙瘩烤羊肉,摸一下它腦袋,乖狗狗!
以後就是好朋友。
給大姐夫悄悄安頓:“這包烤羊肉你拿去自個兒打牙祭,有條件的,我大姐在我家待十天半個月,她想回來我就送她回來了,不許大老遠跑去接她,能答應不?”
秦川知道,周園園需要大姐和外甥娃們在身邊多待一段時間。
宮永全滿口答應:“行呢行呢,怎麼著都行,別說你大姐在你家待一個月,待到過年都行。”
“待到過年?”小挑擔咧嘴笑,我信你個鬼!
洋芋壓秤,兩萬斤裝完,眼睛看過去一平車廂。
宮家梁的人,老老小小差不多來回兩趟。
這一車裝起來天黑了。
幾百斤西紅柿,一個不剩。
宮家梁村長看上去最辛苦,他是大姐夫的一個堂爺。
貼到秦老板跟前,問了三遍了:“親戚,下一趟啥時候來?”
“宮村長,不是跟你說了三遍嗎,快的話三天來一趟,慢的話十天半個月,洋芋在各家窖裏,放不壞的對不對?”
秦川心裏擰巴,嘴上說的不是心裏話。
杜主任就要這一車,我還來個錘子。
就這一車買賣。
是為了將大姐夫家的問題解決掉才來的。
宮村長家有七八千斤,急著賣掉。
二分五就二分五。
迪生龍從車廂裏跳下來,抹一把額頭上汗,喝掉半壺水,笑著喊一聲:“宮村長,別難為我老板,來不來不一定,他是照顧親戚們生活。”
“咋能這麼說?一村子人幹活呢。”
迪生龍嘴上樂嗬:“村長,要講道理啊?大人小孩,這半天的工錢一分不少。”
宮村長還能說什麼。
大姐夫、二姨夫,宮家村長都圍過來,賬算完錢結完這就走。
“秦老板,這就走哇?吃我們的一頓飯嘛,給你做的白麵條。”
秦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再跑二十裏進你們村吃一頓麵條?”
“不是進我們村,我們給你端來。”
兩個婦人端著盆抱著碗到他倆跟前,累的擦臉上汗珠。
“宮村長,大姐夫,我沒說吃一頓飯,我們車上帶著吃的。”
辣椒油蒜泥拌在裏麵,沙蔥花開水一燙去了腥辣拌在裏麵。
宮永全嘿嘿笑:“小妹夫,招呼你和迪師傅的一頓麵條還是能做出來。”
吃完這頓麵條,算錢結賬。
“我大姐夫家六筐六千斤,二姨夫家六筐六千斤,七姨爺家七筐七千斤,六姨夫家四筐四千斤,超載了三千斤,沒事,能拉回去。”
本來拉三家,七姨家讓出去了一半給另一家。
大家以為是兩分五毛錢一斤,幹活的人工錢另算。
秦川問:“二姨夫,宮村長,我大姐夫給你們說兩分五?”
“你放了五百塊錢定金拉兩萬斤,差不多兩分五呀。”
秦川呲牙笑:“我可沒說是二分五收。”
宮永全怕小妹夫把自己裝裏麵,不能比這個價更低,小心翼翼問:“妹夫…不能再低呀?”
“六分,跟我們大坪的蔬菜一樣價。”秦川笑嘻嘻。
這麼好的貨,實在不好意再低,不知道大姐夫腦子裏咋想的,咋能說兩分五?
“六分?”宮家幾個人瞪大眼,看一張一張大團結疊在一起,遞了過來。
宮永全太老實了,他再收三百六十塊不敢收,嘴裏嘀咕:“你給的錢還長著一百多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