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貨車返回大坪,五十裏雪路。
三輛車廂裏也不是說什麼都沒拉。
拉了三百多斤堿蓬灰。
十天前,秦川給他們提了一嘴,這段時間好好燒一茬堿蓬灰,給他們算高價。
昨天給丁莊送兩車糧,回村裏時拉了五百八十斤堿蓬灰,燒得非常好,秦老板給他們算高價,一斤八毛錢收回。
蘭城牛肉麵館收堿蓬灰,一斤才三毛錢。
這批堿蓬灰不是給蘭城牛肉麵館送的貨,是景寧棉布的秘方染色配料。
純植物精華。
給文崖的這四百斤也算一斤八毛錢。
沒想到文村長和他身後的村民死活不要這三百塊。
說秦老板幫他們村拉苞穀也就算了,還讓他們村裏人少交了八百塊,怎麼好意思要這三百。
文崖村民這個意思讓秦川很不好意思。
賬不能這麼算啊!
李東寧讓他們交的八百塊錢,分攤到每家交十塊,這筆錢本來就不應該交,這會兒怎麼能說是秦老板幫他們省下的?
村民們在這種事情上太好說話了。
秦川給他們耐心解釋了一遍。
冷凍寒天裏,荒灘裏的堿蓬要一片一片搞成堆,再挖灶坑,一堆一堆放進去燒,燒出來這三百八十斤也很不容易,怎麼能白拉走。
給他們拉苞穀也不是白拉,說好的一車三十塊錢運費。
秦川將九十塊錢運費扣了,二百一十塊錢塞給文村長,給他說明白,大家的辛苦勞動要尊重,這點錢一定拿上,給燒堿蓬灰的人都分公平。
秦川看到文村長淚眼花花。
李學義鼻子抽抽,切,他還不是想勾你們侄女文巧巧。
今天去他們大坪村裏。
在這三個開車師傅裏,文巧巧跟秦川熟,自然而然坐小川的車。
秦川拉開車門,讓她坐副駕。
李學義實在忍不住往前一步,關住了小川車子的副駕車門。
“兄弟,文姑娘坐我車合適,你在前麵帶路,雪天路滑,萬一你打滑一下,把人家姑娘嚇著。”
義哥突然這一手,讓秦川感覺很奇怪。
再看遠處的迪師傅朝他擠眉弄眼樂嗬。
這兩家夥今天怪怪的。
“義哥,為什麼要文巧巧坐你車?”
“你倆早就認識,熟!她坐你車不自在,是吧姑娘,來來,坐你義哥我的車,我開的穩當。”
這什麼理由啊,不會編就不要編。
文巧大眼睛看秦川:“我到底坐誰的車呀?”
秦川猛一下恍然大悟,李學義今兒對他有懷疑了。
“義哥你瞎猜什麼,她是我三……”說出口就是麻煩。
迪生龍在最後麵,喊一嗓子:“文家姑娘,過來坐叔的車,叔是老司機,你小川表侄兒今年六月才開上貨車的,這段時間又沒動過車子,你坐他車子不安全。”
迪生龍這一喊,文巧腦袋裏馬上想,對呀,今年正月的時候,小川都不會開貨車呢,駕齡不滿一年,不安全。
文巧轉身跑迪生龍貨車跟前去了。
秦川小聲問:“義哥你是不是瞎猜疑呢?”
“還要我猜疑啊?這不是明顯的事兒?小川我看出來了,你給他們拉糧食都是幌子,你想拉這個姑娘。”
秦川看義哥看了十秒,搖搖頭,噗嗤一聲笑了。
“你還笑?周園園懷著兩個娃呢,你真不能瞎折騰,當然,你心裏的事兒我不會跟弟妹說的,你收斂些啊!”
秦川搖搖頭,現在不好解釋說他是三娘。
“義哥,以後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你真冤枉了兄弟。”
後麵車子打了一聲號,兩個人各開各的車子,碾著雪路跑五十裏,四十分鍾後進大坪村。
老遠就聽到了熙熙攘攘一股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