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喊了一聲,從後麵跑來了。
兩分鍾前,張旺給他說,小川跟羅家舅爺打架去了,張春扔下手頭活,轉身跑出來。
沒看見小川跟舅爺打架,聽見他們爭吵。
張春後麵跟著張旺和秦衛軍,迎接他們的親舅爺。
羅大舅看見張春,質問口氣氣呼呼:“張春,你跑羅家灣能請羅維真看風水,你不給我們幾個親舅爺報喪?”
張春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這般口氣惡狠狠質問。
當大坪村長的人,跟以前大不一樣的心情,一肚子火先壓住。
好口氣解釋:“表舅,今兒是我表弟大喜日子,我不想鬧不愉快,你們是建文親舅,是上親,我不計較你帶著花圈先來這兒,你們啥話都別說,過去坐個桌吃個飯,建文給你們敬酒。”
張春知道這種意思小川沒說,他說出來。
“建文沒請我們,憑什麼去?”羅大舅理直氣壯。
白事不報喪,親朋們知道了也要來。
紅事不發請帖,知道了也當不知道。
羅二舅也是這個意思:“建文應該親自來叫我們,不是你們幾個叫。”
羅三舅的意思更明確:“建文應該端上酒盅過來請我們過去坐桌。”
張春氣得臉紅,他把小川拽到身後安頓:“小川,你去招呼娘家人,他們叫你呢,這兒我來說。”
張春是怕小川三句話說不對,跟羅家親戚徹底鬧翻,先把這小子打發離開。
“春叔,那我先過去!”
秦川又怕三叔麵子上過不去,真端著酒碟領著三娘過來,他要堵住三叔三娘。
“春叔,秦建民怎麼死的,我這幾個舅爺壓根什麼都不知道,你告訴他們。”
“好,我給他們解釋,你去吧!”
小川轉身離開。
張春鬆了一口氣,隻要小川沒跟他們打起來,話怎麼著都好說。
張春吐一口氣:“我說表舅們,好好的不要鬧事,你們心裏怎麼想的我清楚,我們為什麼不給你報喪,你聽我解釋。”
張春解釋了一遍他們大外甥放火經過。
秦建民要拉四個婦人墊背,自己給自己身上澆汽油,他要活著,他被抓走吃槍子兒。
怎麼著,這種事兒還要給親朋們報喪,吹吹打打擺流水席請你們當舅舅的?
羅大舅聽得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
“就是,怎麼會這樣?”羅二舅一臉不相信。
“瞎扯,建民能幹出這種滅門慘案,你瞎謅什麼?”羅三舅覺得是聽笑話。
他們親外甥真幹出這種事兒,他們當舅舅在親戚中有什麼臉麵頭抬得高高的說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春知道他們不信,他隻是遵小川的意思,把這件事兒說明白。
“表舅,你們不信那是你們的事兒,我說清楚了,你們要坐桌吃席,悄悄的吃,什麼話都不要說,小川和建文不可能把你們趕出去,你們敢揪著建文耍橫,你看看小川會不會出手,你們還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人吧,兩眼抹黑就在這兒瞎鬧騰。”
張春又跟站在旁邊的秦衛軍說話:“衛軍,領著你三個舅爺去坐桌。”
秦衛軍臉上木木的,叫一聲:“大舅爺二舅爺三舅爺,我領你們過去。”
看張春這般氣勢,羅大心裏已經虛。
但嘴上還是不饒:“建文不來請我們,我們不去,我們就在這兒站著。
你閉口小川張口小川,他不就掙了兩個錢嗎,耍什麼脾氣,比咱縣長還牛啊,咱縣長來了我也是他建文親舅,我今天非要讓他說個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