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倆眼睛看過去,李東寧的精神狀態跟以往大不一樣。
他滿身心很愁悶的樣子。
他給秦家叔侄倆一人發一根煙,自己抽一根再抽一根,掩飾自己心裏的恐慌。
秦川有前世的處事經驗,是六十歲胸襟,李東寧和他舅舅這些大小領導是什麼心理,了解的再透徹不過。
這些人的一麵極其狠毒,耍手腕耍的下麵老百姓根本看不出來。
另一麵他們又極其恐慌,怕出事兒怕的要命。
這兩年,鋪攤子辦企業,在私人名下辦有多難,以後的人根本不理解。
私人名下你就辦不下來。
隻能依靠村裏人,掛靠成鄉鎮企業,從下麵到上麵的證明和蓋章要幾十個。
正常辦能跑斷腿。
秦川想繞過一些彎子走截路。
有時候蓋的一些章子,是縣委領導的一句話。
過年這幾天,表麵看秦川是喝酒吃肉串門子,內心裏滿腦子想,讓縣委領導給他說一句話就能辦成事。
有一個情況私人老板們心知肚明,人家要拿捏你,能讓你在辦鄉鎮企業的手續上跑斷腿。
李東寧要滾蛋還不是時候,他親舅被查辦要下台也不是時候。
這段時間的相處就很奧妙。
不管怎麼奧妙,坐在一起喝茶一起溝通很有必要。
秦川喝一口茶水,滿嘴誇讚:“好茶,李鄉長,咱縣長都喝不上這種茶葉。”
“秦老板,你帶領你們村搞產業搞得日新月異,一天一個樣,我臉上也增光增彩啊,你喜歡喝這個茶就來我這兒拿。”
秦川滿嘴樂嗬:“李鄉長,我們大坪村是你領導下的大坪村,我還是剛才那個意思,我們村今年搞一攤子產業,希望李鄉長你不要卡著捏著。”
“秦老板你怎麼又說這種話?你今天不來,明天我去你們村找你,找秦支書,你倆要不在村裏,我去縣城找你倆。”李東寧這個意思可不是虛情假意。
他明天就是要去大坪村找秦家叔侄倆。
這種話讓秦建文很疑惑,李鄉長這種口氣,好像有要緊事要跟他們叔侄倆說。
“李鄉長,聽你這口氣,你是有什麼要緊事找我倆?”
李東寧想跟秦川私下裏敞開了談,可這會兒看出來了,他們叔侄倆貼在一起分不開。
他臉上尷尬一笑,手底下煙盒子往旁邊一放,咬咬牙,心裏這兩天的意思說出口。
“秦總,有些事兒你到我這兒來,咱拿到桌麵上說,你沒必要去找黨書記給他難堪啊,我就不明白了,救助糧你一斤不少拉走了,你還想幹什麼?”
李東寧兩天兩夜熬,喝酒打麻將的過程中心不在焉,三十晚上到現在,就是因為心裏裝著這件事。
心裏憋著肚子脹著,這個年過的一點兒不愉快。
明天要去大坪村,事兒說透,秦老板你要幹什麼你說清楚。
沒想到他倆給自己拜年來了。
這是誠信拜年嗎?這是看自己笑話來了。
李東寧這兩天了解了一些情況,這小子怎麼搞死他大伯,怎麼搞他媳婦二叔坐十年牢。
這小子要搞誰,誰就要倒黴。
從來沒怕過誰的李鄉長,這兩天時間,心底裏竄上來一股膽寒,他有個明確感覺,自己要栽這小子手裏。
自己栽這小子手裏不要緊,自己親舅舅也要栽這小子手裏。
這會兒直截了當問,秦老板除了救助糧,你還要什麼。
秦川裝成什麼都不知道,問的意思很疑惑:“李鄉長,大正月的我和我叔來給你拜年,你幹麼急躁躁的問還想幹什麼。”
秦建文沒聽懂,眼神問過來,小川,李鄉長什麼意思?
李東寧更急躁:“秦老板,臘月二十九晚上,你是給黨書記提前拜年嗎,你是要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