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秦淮河畔不似先前豔麗,一路縱馬,眼前多了些許水花。
趕到媚香樓前,人群還未散盡。
我衝進樓內,發現偌大廳中空無一人,到處是打鬥的痕跡。
“香君!香君!香君!”大喊三聲。
不一會,三樓傳來楊龍友的聲音,“朝宗!小點聲!在這!”
我令洛天放和易寒守住樓梯口,飛步上樓。
來到香君臥榻前,丫鬟不停在哭泣,大哥吳元在幫香君包紮受傷的頭部。
香君還沒有醒過來,臉頰殘留未擦幹的血跡。
我撲到香君跟前,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握起她的手,說:“我來遲了。”
吳元:“包紮好了,流血不少。幸虧沒有性命之憂......”
我:“到底怎麼回事?”
吳元:“二弟衝出去報信後,我也被阮大铖、馬士英手下的高手拖住,細節不詳。”
我望向丫鬟,丫鬟哭著望著剛進門的楊龍友。
楊龍友麵部明顯有傷心的痕跡,他示意丫鬟:“照實說吧。”
丫鬟擦幹眼淚,說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原來香君思念成疾,丫鬟抓藥途中被發現。
阮大铖將妻子禁足,派人抓香君回媚香樓。
前天,楊龍友帶傷來訪。
他將一個箱子放在桌子上,示意李貞麗打開。
李貞麗極為信任他,打開一看,正好三百兩!
香君頗感疑惑,問道:“楊先生這是為何?”
李貞麗:“楊龍友!你要幹 什麼?”
無奈,楊龍友隻能實話實說。
原來,阮大铖為報當初之仇,慫恿馬士英的死黨田仰納香君為妾。
香君他已經找到,馬士英逼迫楊龍友替田仰“提親”。
又是三百兩,這才隔多久?
香君大罵:“楊龍友!侯朝宗是你的好兄弟!當日是你從中說和,讓我和朝宗訂下終身。今日乾坤有變,瓦缶居然作雷鳴。今天你又拿三百之事來羞辱我,真當我是婊子啦!”
李貞麗:“楊龍友,你就是這樣對我?你走!”
楊龍友知道不成,其實他自己也不想。
隻能如實告訴馬士英、阮大铖這幫雜碎,李香君寧死不從。
對方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馬士英派出家丁,準備硬搶。
此時香君的兩個哥哥聞訊而來,畢竟勢單力薄。
李貞麗一籌莫展之際,楊龍友還是及時趕過來。
他喝退眾人,轉而對李貞麗說:“不應恐有殺身之禍。”
李貞麗名義上是香君的“媽媽”,實際上年長不過十歲。
遇到這種事情,她也慌了。
香君說:“我不是普通的教坊女子。這田仰、阮大铖、馬士英都是閹黨餘孽,此番小人得誌,特來踩落我與朝宗。我是寧願死也不會跟他們走!”
樓下兩位兄長已經與來搶人的相府家丁打了起來,聽說二哥衝出去時已經受傷。
香君萬分悲痛,起身撞向房柱,血流不止。
當時她手上抓著我送她的折扇,血好像還飛到扇麵之上。
為了不使得事態變得更不可控,楊龍友不得不忍痛割愛。
他對李貞麗說:“我本想與你相守,敵不過家妻娘家勢正盛。你雖年近三十,但依然天姿國色,如果香君不從——你又不肯代替的話,媚香樓將無一活口。”
眾人氣得難受,但是能有什麼好辦法?
李貞麗滿臉淚水,問楊龍友:\"你可曾真心待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