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娘親,我們先回去吧。”沈方畫歎了口氣。此刻,沈大娘怯生生地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她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突然有一種羞恥感。她懷疑自己的語氣是否太嚴厲了。畢竟,她的母親是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撫養她長大的人。她怎麼可以這樣跟她說話?
見沈方畫臉色稍稍好轉,沈大娘收斂心神,沉默不語。她攙扶著沈方畫和虎子攙扶著楚昭月,向庭院走去。她內心深處,默默地哀悼著。為什麼女兒就不能明白她的用意呢?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王二柱是她最好的選擇。
楚昭月一邊走,一邊聽沈大娘輕聲對沈方畫說著話,稱讚王二柱的德行。他不由得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不知為何,他不想看到沈方畫嫁給王二柱。桃花村的人都對他評價很高,但在他心裏,王二柱配不上沈小姐。就像一朵美麗的花,種在牛糞裏。
沈大娘和虎子小心翼翼地將楚昭月扶到床上。沈方畫端來一碗水遞給他。 “喝了這碗水,我在裏麵加了一些藥,對於治療中暑非常有效。”
碗裏的水呈黃褐色,如同透明的琥珀,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楚昭月看了沈方畫一眼,見她笑得很溫暖。 “別因為味道不同就不敢喝,它是以廣藿香為主要成分,配以其他十二種中藥製成的,治療中暑非常有效,趕緊喝吧。”
楚昭月不敢拒絕。他是靠著沈方畫才來到這裏的,已經有中暑的跡象了。如果現在不喝酒,沈方畫一定會起疑心。他閉上眼睛,不得不大口吞下藥藥。他擦了擦嘴,把碗遞了回來。
“好好休息,躺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過來叫你。”沈方畫體貼的說道。她安頓好楚昭月,就帶著沈大娘悄悄的走了出去。
門無聲無息地關上,楚昭月坐起身來,呆呆地看著緊閉的門,心裏空蕩蕩的。
為什麼今天感覺這麼奇怪?隻是她擦著臉,握著自己的手。楚昭月慢慢地回放著田野裏的情景,一種甜蜜的感覺在她的心裏緩緩蕩漾,仿佛帶著春天的氣息。她呼出一口氣息,仿佛帶著春天的氣息,帶著蜂蜜般的清香。
她把頭靠在窗戶上,看到沈方畫站在院子裏和沈大娘說話。籃子裏的兩隻母雞已經被放了出來,高興地拍打著翅膀,繞著沈方畫轉圈,時不時地伸長脖子,發出輕柔的咯咯聲。
母女倆談話的點點滴滴飄進了楚昭月的耳中。聽到時不時提到王二柱的名字,她的心裏頓時湧上一股酸酸的感覺。王二柱怎麼配得上沈小姐?她想衝出去告訴沈大娘,王二柱配不上她,勸她不要堅持自己的決定。
王二柱不配,那誰配呢?
楚昭月恍然大悟,渾身打了個寒顫。沈小姐最終還是要嫁人的。
她靠著牆坐著,皺著眉頭陷入沉思。什麼樣的男人適合沈小姐?她深吸了一口氣。沈小姐應該嫁給一個堅強可靠的男人,能夠保護她,給她一個安定的家,為她遮風擋雨,理解她的想法。隻要看一眼,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方畫,你!”
楚昭月正陷入沉思,就聽到外麵傳來憤怒的叫喊聲。透過破爛的窗紙,她看到王誌高和王李氏大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群村民。從他們興奮的表情來看,他們是來看熱鬧的。
“阿姨,你今天怎麼來了?”沈大娘連忙迎了上去,暗自琢磨著王二柱是不是回去聲稱要娶方畫了,王誌高也因此趕了過來。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王誌高臉色黑如鍋底,目光鎖定沈方畫,仿佛要將她吞噬。
王誌高沒有理會沈大娘,將她推到一邊,徑直走到沈方畫麵前。 “方畫,你這話沒有意思嗎?那天晚上在我們家,你說了什麼?”
沈方畫並沒有生氣,隻是笑著對王誌高點了點頭。 “王大師,我那天晚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怎麼還來問我?”
“你你個小丫頭!別跟我玩兒什麼!”王誌高憤怒地指著沈方畫,咬牙切齒。 “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以為甜言蜜語就能騙過我嗎?你竟然慫恿我們二柱跑回來,說要娶你,這不是你幹的嗎?”
沈方畫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生氣,依然帶著微笑。 “王大師,我實在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你不明白嗎?”王誌高臉色一紅,手中的煙鬥一揮,幾顆火花差點就落在沈方畫的新衣服上。 “你是裝不明白嗎?今天我們二柱回來了,嚷著要娶你,這不是你的鼓勵嗎?”
沈大娘看到王誌高舉起煙鬥,嚇得趕緊上前。 “先生,我們說吧,說吧!”
“哼,都是你的縱容!你養出了這麼不要臉的女兒!”王誌高對著沈大娘吐了一口口水。 “你想把你的女兒嫁到我們王家?不行!”
沈大娘臉色瞬間慘白。她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誌高冷笑,“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初你懷著大肚子暈倒在村口的時候,我們出於憐憫收留了你。這麼多年,你女兒的親生父親都沒有來看過她。我”恐怕她不是正經婚姻的產物!”
王誌高的話一針見血,沈大娘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她顫抖著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眸中漸漸流露出一絲淒涼和絕望。
“王誌高你胡說什麼!”沈方畫的怒喝聲從沈大娘身後走了出來。她的目光直視著王誌高,沒有任何緩和的跡象。 “身為王家族長,你能說出這樣的髒話嗎?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桃花村的王家世係很難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