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簡:“那些年偏心、汙蔑、辱罵的小打小鬧我就不說了。
知道我和你們爸爸為什麼在那個年代,結婚三年多才生下南青嗎?
因為我第一個孩子是在結婚的第一年,懷八個多月流產的,成型的男胎。
這件事要從頭說起……
十四歲的時候,我爸去世,我們母子三人相依為命,同時還供養讀大學的四哥;
三年後,他大學畢業了,還算有良心的時候給家裏寄了一百塊錢,當時是大麵額,村裏人幫忙取回來的,大部分人都知道;
幾天後,一個死女人來我家閑聊,回去之後說自己的嫁妝一百塊錢不見了,話裏話外說是掉到我們家,被我媽撿到不還了。
她當時糾集一幫人,衝進我們家搜出了一百塊錢,我們絕不受冤枉,把錢搶了回來,村裏有些人知道這錢的來源,跟著幫腔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後,那個死女人到處傳我家人都會“偷”,一會兒她家玉米少了,一會兒隔壁家紅薯沒了,一會兒屋子裏進了個男人……
人雲亦雲之後,有些人就開始防著我們,當時的名聲傳得很不好聽。
和你們爸爸結婚三個月後,我懷上了第一個孩子,因為我們結婚建房全靠自己,當時就負了很多債,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營養不好;
月份大的時候,有些人就說我這胎是兒子,你們奶奶開始偶爾叫我倆過去吃飯;
有一天,你們爸爸趕集去了,我正在她家飯桌上吃飯,她陰陽怪氣地說最近有筆錢不見了,房子都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說完後問我見到沒?
我當時很生氣,反駁後就沒理她。
下午她又追到我們的小家來,語氣已經是毫不掩飾的質問了,我怎麼解釋也不聽;
她執意要去翻我的收納箱,那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物,她把它粗暴地掀到地上摔破了,我衝進去哭著跟她爭論;
她說我娘家的事她早有耳聞,老的偷、大的偷、小的偷,指不定偷沒偷人……
我受不了她侮辱我媽,一氣之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迷了;
八個多月流產,差點一屍兩命,等我九死一生醒過來,發現我媽也接受不了這個噩耗暈過去了;
你們奶奶隻給我叫了個產婆,不給我叫醫生止血,她還‘勸’我別說出真相,反正她兒子不會在意……
還是你二伯娘看不下去,叫來醫生保住我的命;
我媽的孫輩很多,但我那些嫂嫂不讓她親近,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她隔輩親的唯一寄托;
從知道我懷孕的那一天起,她隔一天就要駝著背、走很遠的路拿東西來看我,給我補充營養;
她醒過來以後就癱瘓了,足足一年才好一些,最後也留下了後遺症,身體變得脆弱不堪,眼睛也慢慢看不見……”
憶起心酸的從前,魯簡早已淚流滿麵,後半段幾乎是哽咽著說完。
南政心疼地抱著她拍肩。
三姐弟聽完也哭了,幾人不可置信地皺著眉,南禾覺得自己快瘋了。
南青:“爸,你沒管嗎?”
南政:“我趕集回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你奶奶站在旁邊裝死,你媽痛哭著跟我講完了真相。
我當時聽完就報警了。
你奶奶一下就怕了,她跪在你媽床前求她原諒,我們怕折壽,讓她滾出去跪。
後來警察來了,她說自己可能是人老了,把錢放錯了位置;
我不要她賠錢,氣頭上說要讓警察把她抓進去坐牢,但是沒有先例,她也沒動手推人……
我隻能要求她當著全村人給你媽道歉,然後要警察作證,我跟她斷絕關係;
她又是撒潑打滾,村裏長輩和警察都勸,斷絕關係的事就沒處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