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走後,夏木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傷成這樣的身體,即使完全康複,但長時間不能參加訓練……
他可以斷定,他與大型賽事幾乎無緣。
明明一直想跳得更高、為國爭光的;
明明他努力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條崎嶇但光明的路,現在正要開始登峰的;
明明一切都可以不發生的……
可他能怪誰呢?
怪人販子狠毒?怪自己衝動還是怪那個女生向他求救了?
深深的絕望感襲來,夏木安沉沉地睡了一天。
……
第二天正月初六,早上八點。
王警官打來電話,說青光縣公安局已經接手這個案件,他們前幾天找到了一位模擬畫像專家,今天讓夏木安協助工作。
從上午九點到晚上八點,夏木安待在房間裏打著視頻溝通了一整天。
從描述嫌疑人的長相,到挑選五官類型,組合後反複調整細化,三個嫌疑人的工作量已然很大,兩位戴口罩的女生更是困難重重。
夏木安一次次地回憶,一次次地經受著那場意外帶給他的心靈衝擊。
口罩上方瞪大的求救眼神、手臂上被生生割開的泛血皮肉、車裏墨鏡男人狠戾可怖的下半張臉……
幾張畫麵在腦海裏反複放映,直到夜幕降臨,夏木安承受不住嘔吐倒地,隨後徹底陷入了昏迷。
畫像工作被迫終止,目前已經畫出下車的兩個男人的近似樣子。
由於更多的細節無法在視頻裏呈現,對方要求夏木安情況好轉後前往青光縣。
林葉心疼兒子不想應下,可最後還是尊重他之前的意思答應了。
看著兒子越來越頻繁與嚴重的腦震蕩反應,林葉懷疑他的腦袋裏可能有沒查出來的損傷。
在醫生的建議下,冒著風險又做了一次腦部ct,結果依舊沒什麼問題。
找不出病因的病最是折磨人,近一個月來,她與丈夫的鬢間已經生了不少白發,怕兒子自責,兩人偷偷去染過兩次黑發。
她常常在半夜裏歎息,或許這就是她四十多年順遂生活後應當承受的痛苦,隻是不應該轉移到什麼也沒做錯的兒子身上。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夏木安昏迷了一夜終於醒了。
——
南禾從醫院一路鬱悶地回到家裏,不知道怎麼辦、準備蒙頭大睡的時候,看到宋晚秋約她出去見麵。
宋晚秋後半學期的大學生活有趣了很多,不再粘著唐昭之後,本就開朗的她在社團和部門中混得風生水起。
兩個部門都在說下學年要讓她留任當部長,宋晚秋喜滋滋地表示“人家真的很難選~”
南禾習慣了她的風格,全程笑著陪聊。
見她遲遲不提唐昭,反而有些不習慣,“怎麼,不打算說唐昭?不像你啊。”
宋晚秋頗為得意:“嗐,沒什麼好說的,我現在已經悟出來了,他完全是被我套牢的那種,整天悶悶的,除了室友,都不跟女同學說話。”
“你經常去他們學校,有人認識你嗎?”
“有啊,他們班上同學估計都知道,唐昭進步了很多,也不那麼害羞了,有時候還當眾牽我手嘞。”
南禾開玩笑:“不堪入目,叉出教室!”
宋晚秋:“不和你計較,嫉妒使你麵目可憎。”
南禾換了個話題,“我搬去平樂後,經常沒事就去看平江,有時候想到你也在下遊江邊,還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