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遠去,男人默不作聲,今日總是心神不寧。
車開出五百米遠,前一秒還笑著的民警立刻嚴肅地打電話:“頭兒,那人說村裏隻有他一個手機,號碼搞到了,你盡快。”
那個男人最後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他的手機突然一下午都沒信號,幾十個電話都沒能打出去。
-“李哥,嫂子要知道你說她四十六歲還坐月子的話,估計要把耳朵給你揪掉。”
-“你們不說不就行了?公務需要,你嫂子才不會計較。”
增援隊伍趕到這裏大概需要三個小時。
村兩側的道路上分別有兩輛警車在悄悄蹲守。
冬天的下午五點,幾乎處於深坑中的村子漸漸迎來夜晚。
村中的兩戶人家都亮著燈,靜謐無常。
沒多一會兒,一戶突然熄燈,隨後走出了一個打著手電筒的人影……
那個男人的家。
高處山石後麵拿著望遠鏡的兩位民警看得真切,男人往山腳的瓦房走去……
一民警迅速跑回警車邊:“頭兒,真有貓膩,看身形,那個男人打著手電筒要進山!”
幾人迅速湊近蹲著看……
今晚沒有月亮,有也照不進這罪惡的地方。
眾人隻能憑著男人手電筒照出的一方天地判斷,原來隧道前堆的是密密麻麻的柴火。
隧道也很簡陋,沒有用水泥和磚石修葺,和山體全然無異,自然很難引起懷疑。
眼看男人即將鑽進去,張隊立刻決斷:
兩人先去悄悄跟著,增援沒到達之前,千萬不能出手,以免寡不敵眾;
村裏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戰鬥力應該不強,留三人,一人盯那個男人的配偶,兩人盯老爺子一家三口;
剩餘三人去搬隧道口的柴火,方便等會兒開警車進山。
男人過了隧道迅速往前走著,崎嶇的山路好像如履平地。
他會時不時回頭看,如大多數正在做虧心事的人一般。
兩名警察不能打手電筒,拿著特製的不易散光的小夜燈前行,山路難走還得避免被發現。
眼看距離越來越遠,前方右側樹影稀疏,很可能是一條分岔路,兩人著急地往前趕。
不知是他倆腳下出了聲音,還是男人有夜視眼,前方突然傳來一聲“誰?”
電筒即將照到之際,兩人迅速往靠山的一側撲……
隻可惜,便服的衣角還是有光,前方男人一邊重複“誰”,一邊迅速往右側小路跑……
兩人立即起身開大光電筒追,夜晚的山林可能是這個土生土長的男人的天地,但久經訓練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越來越近,男人一個踉蹌,下一秒已經被兩人撲地製服。
他劇烈地掙紮著,嘴裏不斷地吼:“你們是誰?究竟要幹什麼?”
“老鄉,白天剛見過就忘了?”
男人立刻慫了,也不掙紮,“原來是警察同誌,你們大晚上這是幹什麼啊?”
民警:“你說呢?你天黑上山幹什麼?”
“唉,我這不是肺病嗎?城市裏沒錢治,又不想等死,上山找點兒草藥,白天忙,就晚上來。”
“空手啊?袋子、籃子都不拿一個?”
男人繼續胡編:“這個草藥得煎新鮮的才好,一次一小把就夠了。”
“別編了,老實交代!”
“警察同誌喂,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要小民說什麼啊?”
警察不想跟他多說:“那就等回警局再說吧。”
遠方傳來微弱的車燈,警車上來了,同時還收到消息,增援部隊即將到隧道口。
警車接上三人,慢慢往山上開去,到了一座山的拐角,前方開車燈很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