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夏叢生在大門前的地上看到一封信。
歪歪扭扭的字,依稀可辨:一個都跑不掉,躲也沒用,多管閑事就是要付出代價。
威脅信。
老小區沒有監控,大門處那個是擺設。
在多方建議和考量之下,夫妻倆決定暫時秘密搬回老家。
回村的日子清淨了很多,夏叢生也在考慮要不要提前退休。
夏木安放心了很多,至少一家人現在都是安全的。
警方一連十天在夏木安家樓道裏蹲守,終於在最後一天蹲來了一個小偷。
他承認自己是附近的人,單方麵認識夫妻倆,最近通過觀察家裏的燈光,判斷兩人很久沒在家了。
於是手癢準備來順一下,他不承認威脅信是他放的。
警察隻能問幾個樓棟的居民對他是否有印象,同時又做了字跡比對,結果自然不符。
案件就此又入僵局,或許等時機成熟的某一天,一個細小的線索就能牽一發而動全身,把所有嫌疑人一網打盡。
可難就難在沒有人知道時機成熟是哪一天,或許永遠也不會有真相大白。
或許二十年後的正義不足以告慰早生極樂的小男孩和未知的受害者。
——
十二月中旬,氣溫驟降至個位數,又到了寒風肆虐、需要戴上紅圍巾的時候。
一九年的陽曆即將接近尾聲,南禾也快迎來期末。
她在學期的自我總結中寫道:
[這學期過得很充實,副社長的職務加身,我再也不說無聊了;
體測全科及格,我真厲害;
體育課九十分,足球項滿分,我恨八百;
好像獨來獨往也能收獲快樂;
圖書館裏的藏書真多,最近沉迷於玄學風水,現在特別自信,坐等五十歲正式就業;
王越真的煩,老是借著部門交流的名義湊過來,我總是控製不住喊他滾,也不知道人的變化怎麼可以這麼大;
夏木安還是沒出現,要不是高中班群裏有人艾特他時,他會回,我真的要懷疑他人間蒸發了;
姐姐月初說她交了男朋友,看過照片很合適,是認識很久的初中同學的同學,現在讀完研,在嶙川縣的上級市區當律師;
但我有些擔心,不是說電瓶車到不了的地方都是遠嫁嗎?爸媽還沒表態。
而且,她談戀愛之後,還會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唉,紛亂繁雜的一個學期。
希望下學期真的可以安排去實踐,希望王越不再出現,希望某個人偶爾冒泡、一直平安。]
——
元旦過後,夏木安回首都參加理論課期末考試。
原本想著一月上旬考完,快去快回,結果教練熱情地拉著他幫忙複健。
好意不能拒絕,運動員傷病不在少數,這些教練也是有經驗的。
訓練館裏一待就是十天,出來時卻發現外麵的世界風雲巨變。
手機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傳來,江城爆發了肺炎疫情。
普通人認知有限,大家都被風向推著往前走。
一夕之間,人心惶惶,各處哄搶不斷。
夏木安帶著好不容易得來的四個口罩,倉促地返回錦垣。
他不能待在首都,錦垣有住處,有經常複健的醫院,離家人朋友也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