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隊裏沒有人上門來找錢多多診脈看病,她除了偶爾去一趟蕭一善的家裏,給他和大隊長針灸外,其他時間都待在知青院裏,整個人十分清閑。
說來她門庭羅雀也是有原因的,一來,隊裏大多數人還是舍不得拿雞蛋出來看病,能忍著的就忍著,那些舍得拿雞蛋的人早在前幾天就上門看過病了。
二來,大家夥兒知道這幾天大隊長在廣播裏宣傳的勤洗澡講衛生、注意食品安全的話可都是從錢多多這裏聽來的。
隊裏的人覺得錢多多不愧是城裏來的,好日子過得久了,一點也不懂得他們農村生活的艱苦,竟然說什麼發黴的花生不能吃!
他們有的人以前連樹皮都啃過,連觀音土都吃過,發黴的花生怎麼就不能吃了!
隊裏的人覺得錢多多就是不食人間煙火,又多事得很,不想上門來找不自在!
錢多多見這幾天沒人找上門來看病,她心裏也不著急。
她這具身體才十八歲,正值青春年少時,提升治愈係異能的事不是一蹴而就,她有的是時間,等她把知名度打開了,以後十裏八鄉的人總會上門來看病。
錢多多沒有給人看病,她這個當事人不著急,卻急壞了趙青青。
反正隊裏的人都已經知道她被張麻子給打傷了臉,也有好事者專門到知青院裏看她們幾個的慘樣,她除了一開始的惱羞成怒、羞於見人外,到後來毫不在意了。
看都被人看了,她還能咋滴!再說了,她可是靠著臉上的傷從村支書家裏獲賠了滿意的工分和糧食。
隻不過吧,她還是想念雞蛋的味道,便又把主意打在了來找錢多多看病的人身上。
她幫著錢多多維持秩序,總得得到一個雞蛋的報酬吧?
可惜她千盼萬盼,就沒盼來一個病人。
“怎麼回事啊?前幾天不是還有好多人找多多看病,這幾天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他們不會找不到路吧?”趙青青又一次打開了女知青屋裏的門,探出大半個身子往外瞧。
冷風從門縫裏灌了進來,屋內的熱氣瞬間消散了不少,溫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個度。
周秀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她縮了縮脖子,裹緊了身上的破棉襖,怒氣衝衝地瞪著趙青青:“趙青青,你有病是吧!這麼會兒工夫你開了幾次門了,你皮糙肉厚不怕冷,我們害怕呢!”
“我這不是看有沒有人過來看病嗎?”趙青青回過頭撇了撇嘴。
錢多多將她拉進了屋裏,順手把門給關緊了:“我前幾天在梁大娘家裏時就發現來看病的人少得隻剩下兩三個了,就知道這幾天沒什麼人來看病了。我都不急,你也別急了!”
趙青青能不急嗎?那可是關乎著她的雞蛋!
周秀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看到了吧?皇上不急你這個太監倒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趙青青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瞪著周秀娟:“你嘴巴是閑得慌是吧!一會兒不說話能變啞巴不成?我現在可煩你這張臭嘴了,要不是你到村支書家裏去胡咧咧,我們能被張麻子堵在知青院裏打?我們沒找你算賬你都該偷著樂了,還敢在這裏刷存在感!你是不是急著讓我們打你呀!”
周秀娟聽到趙青青竟然如此說,氣得反駁道:“還不是你和錢多多先得罪吳美玲的,人家村支書媳婦問我,我當然如實回答了!”
錢多多等人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看在她被張麻子打得臉都花了一片,她們幾個早擼起袖子收拾她了。
知青院裏好不容易隻剩下幾個再鬧也鬧不出什麼花的女知青,沒想到又來了個周秀娟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趙青青擰著眉剛要回懟周秀娟,就在這時外麵忽然響起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斷了她。
她要罵出口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處,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哎呀!有人敲門了,肯定是有人來看病了!我這就去開門!”
她猛地拍了下錢多多的胳膊:“趕緊去堂屋把攤子支起來!”
她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兩聲:“我的雞蛋來了——”
錢多多都想一巴掌往她腦門上拍去,這妮子早晚有一天會因為雞蛋害了自己!
不過錢多多也沒說什麼,她在趙青青跑出去後,也抓起了裝銀針的包,跟著出了門。
她才走出屋門沒一會兒,就見趙青青縮著脖子一臉沉重地領著一個陌生的老頭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