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聽麵上並沒有被拒絕的尷尬。
他也沒有試圖給自己找台階下,隻一錯不錯地看著裴思硯,自己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並再次將溫水遞到裴思硯麵前,直白道:“我沒有惡意。”
這些年想靠著某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爬上裴思硯床的人不在少數。
裴思硯也的確對陸承聽突如其來的示好抱有警惕心。
而且陸承聽看著他的眼神太過直白和危險,讓人下意識就會把自己當成待宰的羔羊,忍不住想要逃跑。
但他裴思硯是什麼人?
浸淫商場多年,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跟什麼人不能談笑風生?
越是讓他潛意識覺得危險的事物,就越能令他感到興奮。
況且他年近而立,麵前的男孩兒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若是連這麼個小崽子都玩兒不過,他裴思硯這麼多年就算是白活了。
於是他垂著眸看了看陸承聽伸向他的那隻手,抬手接過了那隻水杯。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裴思硯在拿過水杯時,指尖輕輕劃過了陸承聽的手背。
他用唇輕抿著陸承聽剛剛觸碰過的水杯邊緣,微微仰頭,當著陸承聽的麵喝下了那杯水。
陸承聽看著裴思硯嘴角處有水珠滑落,沿著他白皙修長的脖頸,沒入襯衫領口,消失不見。
他喉結動了動,撚了撚指尖,對037道:【拍張照。】
037:【……………】
裴思硯方才酒勁兒上了頭,一杯溫水下肚的確舒服了不少,他正要把杯子放到一邊的餐台上,就被陸承聽主動接了過去:“給我吧。”
裴思硯點了下頭,並沒多想,再次開口,依舊是道謝。
“謝謝,今晚這裏遞酒的人很多,遞水的,你倒是頭一個。”
“不想喝可以不喝。”陸承聽抬手,用拇指輕輕擦去裴思硯嘴角處還殘留著的水跡。
裴思硯多年來清心寡欲,鮮少和人有這樣的親密接觸。
唇邊的肌膚被陸承聽溫熱的指尖觸碰,讓他不著痕跡地輕輕打了個激靈。
但他並沒閃躲,隻輕挑眉梢,目光從單薄的鏡片下與陸承聽碰撞在一起,絲毫不讓:“我之前沒見過你。”
裴思硯摸不清陸承聽的身份。
今晚的酒會算是京城豪門之間生意場的酒會,娛樂公司的老板來這裏,帶的都是自家拿得出手或者背景雄厚的藝人。
這類明星裴思硯見過不少,其中並不包括自己眼前的人。
而且陸承聽舉手投足間自帶一種說不出的氣場,隻要他站在這裏,周圍的一切就都成了陪襯。
即便眼下他所作所為看似都是在向裴思硯示好,可裴思硯卻沒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卑躬屈膝,曲意逢迎的意味。
和京城裏那些油光水滑的紈絝子弟似也不是一丘之貉。
就像是純粹的關心。
這很少見。
陸承聽隨手將杯子塞進上衣口袋:“我是個模特。”
裴思硯聞言,再次打量了陸承聽一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這種外在條件,算是老天爺賞飯吃。”
陸承聽沒有對裴思硯的誇讚回以感謝,隻重複道:“我是個模特。”
裴思硯揚眉:“你剛剛說過了。”
陸承聽的眸色太淺了,在宴會場上明亮的白熾燈照射下像塊兒幾乎透明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