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延離開後,陸承聽伸了伸腿腳,將縮了寸許的骨骼舒展開來,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037為他鼓掌:【完美收官。】
陸承聽卻幽幽道:【錯失良機。】
037一聽就知道陸承聽說的良機指什麼。
陸政延算計東嶺的事,是陰溝裏不可告人的事。
他為了見陸承聽,特意屏退了左右,隻讓他的人守在蘭因寺門外。
這種時候,以陸承聽的性子,應當是直接親自動手,斬草除根,才算穩妥又暢快。
但他現在卻要繞出山路十八彎,讓長樂郡主做這把刀,替他手刃陸政延,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但037也沒辦法:【規定第二條,法律條款不嚴謹,或專製封建的世界,血緣至親不可殺,功德無量者不可殺。】
【你若親手殺了陸政延,一來算違規,二來損陰德。】
【再者,你現在這身子也不能再超負荷了,陸政延人垃圾,但是武功還湊合,你要再動兩回內力,怕是就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陸承聽撚了撚指尖:【傻逼規定。】
自此事之後,一連七日,長樂郡主都沒再出現在沈思硯麵前。
沈思硯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陸承聽:“那蘭因寺的住持,算的究竟準是不準?”
他那日前去,一來,是為了刻意引誘長樂郡主上套,二來,他也確實想求支簽。
沈思硯抽到的那支簽乃上上大吉。
是謂鳳凰於飛,和鳴鏘鏘。
寓意極好。
他回來就將那支簽,偷偷供了起來。
其實陸承聽也不知道蘭因寺的簽究竟準不準,而那住持又是不是真有幾分本事。
因為他在早些時候,匿名為蘭因寺供奉了一大筆香火,並簽了契,年後為蘭因寺重修寺廟,再為佛祖塑金身。
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住持照本宣科,將他安排好的話,一字不差的背給長樂郡主聽。
但實際上,命途一道,除非天災,其他的總能事在人為。
即便長樂郡主原本的姻緣並非此解,他也自會憑一己之力讓他為長樂定下的命數成真。
可陸承聽此刻看著沈思硯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模樣,卻不會說出任何一句違背他心意的話來。
他將沈思硯抱進懷裏,斬釘截鐵道:“自然是準的。”
陸承聽說什麼,沈思硯便信什麼。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連殺起人來,都喜氣洋洋的。
而陸承聽也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即興做出了幾篇令人驚歎的策論之後,正式走上了朝堂。
“他這是厚積薄發,大器晚成。”
皇帝私下裏對沈思硯道,語氣中滿是欣慰。
沈思硯垂眸,抿了抿差點兒就要翹起來的嘴角,應和道:“皇上說的是。”
皇上看著沈思硯:“聽聞掌印,近段時間,與太子來往頗多,關係似乎不錯。”
沈思硯聞言,心中一驚,腦子裏開始飛速運轉。
陸承聽與他日日見麵都是在晚上,這宮裏縱使臥虎藏龍,也應該沒有能逃開陸承聽的眼睛,跟蹤住他的人。
那問題,應當就是出在他們來回送禮這件事上了。
沈思硯麵上無半分破綻,語氣波瀾不驚道:“太子與長樂郡主婚事在即,司禮監掌皇家婚喪嫁娶,郡主這些時日也常來。”
他沒說太子和郡主都是去做什麼。
皇帝知道自己給了沈思硯至高的權利,他這些兒子,若能趁此機會與沈思硯交好,自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