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雖說外表看起來柔弱了些,又喜好女裝,但他性格其實很豪爽。
四人一起吃了晚飯,據了解,鄭澤家境很一般,父親去世很早,他母親一個人拉扯他長大,後來身體不太好,一直是鄭澤一個人一邊兼職賺錢,一邊補貼家裏。
最後還硬是拚命爭了口氣,考進了這所學校。
論心性和責任感,比很多自詡“大老爺們兒就該頂天立地,必須要有陽剛之氣”,實則好吃懶做,遊手好閑,又不懂責任,隻會貶低女性的男人強太多。
夜裏,陸承聽和程思硯擠在下鋪那張單人床上,用摩斯密碼,在對方手心裏,敲悄悄話。
陸承聽敲:【哥哥對鄭澤怎麼看?】
程思硯覺得陸承聽好像對鄭澤挺感興趣,不怎麼愉快的敲:【挺好,可以當朋友相處。】
陸承聽又問:【那哥哥對同性戀怎麼看?】
程思硯沉默了,握著陸承聽的手,很久沒動靜。
這是他過去十八年裏從沒考慮過的問題。
他和陸承聽的距離很近,可以清晰的呼吸到陸承聽身上特有又熟悉的味道。
溫暖又安心。
他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常常摟著陸承聽入睡。
高考前那段時間,他越是焦慮,越是要抱著陸承聽,將額頭抵在他後頸,聞著他身上的氣息,才能睡得踏實。
他想過很多次,如果陸承聽是女孩子,或許他很小就要開始早戀了。
過去,他對陸承聽是習慣,是依賴,是哥哥對弟弟的偏愛。
但如今,陪著陸承聽一步步長大,從那個白胖白胖的肉團子,親眼看著他長成現在這樣讓人移不開眼的翩翩少年。
他對自己內心對陸承聽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感情,也越發不確定起來。
現在認識了鄭澤,聽著陸承聽這樣問他,他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不一定隻有男女之間,才能在一起。
他想了很久,保守回答:【沒看法。】
他喉結動了動,試探的問陸承聽:【你呢?有什麼看法嗎?】
陸承聽太了解程思硯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程思硯突然緊繃的身體,和呼吸間微不可察的緊張情緒。
他在程思硯手心裏回答:【取向不重要,跟誰在一起才重要。】
程思硯閉上眼,長出一口氣,收了收手指,將陸承聽的指尖攥進自己手心。
陸承聽感受到程思硯的變化,是從軍訓開始的。
程思硯突然開始變得羞澀又霸道起來。
先說羞澀。
年少時不知道和陸承聽一起擠在洗手間裏洗過多少次澡的程思硯,突然就開始拒絕跟陸承聽一起洗澡了。
【十一點鍾熱水停止供應,現在十點四十五了,隻夠洗一個人。】
陸承聽敲著桌麵,對坐在凳子上,扭扭捏捏不肯跟他一起進洗手間的程思硯道。
程思硯一聽這話,腦子裏浮現出來的全是陸承聽白皙的皮膚,圓潤的翹臀,流暢漂亮的腹肌,被水打濕而輕顫的睫毛,和更多不可描述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