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聽拒絕了加官進爵,以傷病為借口,功成身退,馬不停蹄奔向了遠在萬裏之外,等待著他的南思硯。
戰爭在七年後徹底結束。
那一年的冬天,陸承聽帶南思硯和五姨太回了華亭。
以新的身份,邀請了戰友和過去的老朋友,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陸承聽親手為南思硯做了鳳冠霞帔,包下了華亭市最好的飯店,光是流水席就擺了三天三夜,出盡了風頭。
那一日,南思硯偷偷掀起紅蓋頭,看著站在自己對麵,與自己行對拜禮的陸承聽。
隻覺得這一幕像是似曾相識,讓他畢生難忘。
陸承聽自打回來以後,就沒再離開過南思硯身邊。
雖然一年時間不算太長,可那種日日夜夜提心吊膽,生怕愛人不能平安歸來的痛楚,卻到底讓南思硯在心底做了病。
他像是怕極了陸承聽會走,每晚睡覺時,都要緊緊攥著他的衣角。
一開始那些年,他除了偶爾做噩夢會夢到陸承聽走的那一天,倒沒留下什麼其他後遺症。
反倒是歲數越大,腦子越混濁,越健忘,連當天吃了什麼晚飯都時常想不起來的時候,他卻開始頻繁地回想起陸承聽不在的那一年。
“又做噩夢了?”
陸承聽看著驚坐起來,滿頭是汗的南思硯,將他抱進懷裏輕聲問。
南思硯抬手,緊緊回抱住陸承聽,迷迷糊糊道:“承聽,你沒走啊?”
陸承聽就輕輕吻他,輕聲哄他道:“我一直在,寶貝,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身邊。”
這種現象,從南思硯過了八十大壽,開始分不清今夕何夕時,越發嚴重起來。
他每天夜裏雷打不動都要驚醒一次,被早有準備的陸承聽抱住之後,問上一句:“承聽,你沒走啊?”
陸承聽就也不厭其煩的告訴他:“寶貝,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南思硯聽完這話,才能繼續躺回去,睡到天亮。
直到有天夜裏,南思硯沒再驚醒,也沒再問出那句:“承聽,你沒走啊。”
陸承聽便知道,這回,是南思硯走了。
他伸出手去,摟緊了懷裏還帶著餘溫的愛人,吻了吻他蒼白的發頂,閉上眼,對他說:“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邊。”
......…
“實驗失敗,血清沒起作用。”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看著躺在白色病床上的男人,遺憾地搖了搖頭。
“要不要再等等?博士說了,這次的血清不會有問題。”一位穿著防護服的男人,在厚實的防毒麵罩下,蹙眉道。
“血清沒問題,不代表人體可以完美吸收,更何況他被咬的時間太長了,肌肉已經開始僵化了。”
實驗人員耐著性子為男人解釋道。
那男人聞言,沉吟片刻:“再等等吧,如果今晚還沒動靜,再送去火化。”
實驗人員嗯了一聲,像是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