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躺在酒店裏,不吃不喝,做盡了情侶間那點兒不可言說的親密行徑。
期間,陸承聽趁著韓思硯睡著時,拿小刀偷偷劃開了他後頸的皮肉,在避開血管肌肉組織,貼著頸椎的位置,取出了一顆米粒大小的追蹤芯片。
韓思硯沒有痛覺,卻感受得到陸承聽在對他做什麼。
他沒吭聲,任由陸承聽將芯片取出,又等著自己被劃破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完好如初後,才睜開眼。
他回過頭來問陸承聽:“我身上有什麼?”
陸承聽猜到韓思硯大概會醒,沒有驚訝和慌亂,也沒刻意瞞他,將手上的芯片給他看:“避難所不會放任你在外麵隨心所欲,他們一直在追蹤你。”
韓思硯蹙眉,心裏頓時一陣惡心:“怕是不僅僅是追蹤所用。”
原世界線裏,陸承聽所掌握的信息中,謝楓是靠著這枚芯片追蹤到了韓思硯的位置,但卻並非是通過這枚芯片讓韓思硯直接死亡的。
因此,在韓思硯說出這句話之前,陸承聽並未將思緒往這方麵引。
此刻,陸承聽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被上帝視角蒙蔽了雙眼。
避難所不會做無用功,僅僅是追蹤,去移植這麼一枚精巧的芯片,確實有點大材小用了。
這枚芯片的用途,更有可能是在擔心實驗體徹底失控之後,可采取的強製清理措施。
陸承聽將芯片收起來:“先留著,再研究研究。”
如果真如韓思硯猜測,他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兩人在酒店裏無所事事的又住了三天,才重新踏上了征程。
陸承聽在出門時,拿上了那件防火服,想了想,又從酒店樓下的傘櫃裏找到了一件雨衣,裝進了包裏。
他們在路邊隨機敲碎了一輛車的車窗,陸承聽將地線,火線和發動機線接在一起,打著了火,發動了車,帶著韓思硯往城鎮郊區的部隊裏趕去。
他們翻進已經廢棄的軍區圍牆,換了輛軍用裝甲,暴力撞開軍區大門,一路往避難所所在的方位行駛而去。
韓思硯靠在副駕駛座椅上,開著車窗,點了支煙,懷裏抱著黑貓。
陸承聽輕咳一聲:“小黑。”
黑貓便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從韓思硯懷裏跳下來,蜷縮到他腳下,打了個哈欠。
韓思硯樂了,伸手戳了戳他:“貓的醋也吃?”
陸承聽淡淡道:“我還沒趴你腿上,它倒是會享受。”
韓思硯把手放在陸承聽大腿上,他想問問陸承聽,他們能活著回來嗎?
想了想,又怕給陸承聽徒增壓力,還是沒問出口。
他倒不是擔心別的,他隻不過是舍不得陸承聽罷了。
陸承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沒在這種時候做出什麼聽起來既不可信,又顯悲壯的承諾。
隻抬手摸了摸韓思硯的臉,跟他說:“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麵等我好消息。”
韓思硯握住陸承聽的手腕,將臉頰貼在他掌心裏:“避難所有什麼可怕的。”
他怕的,是沒有陸承聽的未來,又或者,是把陸承聽一個人獨留在世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