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塵覺得,自己腳下,有東西在遊走。
觸碰了他的腳踝。
抬起腿來,什麼都沒看見。
活水池子並非清澈見底的普通流水,而是奶白色的溫泉,就引自鹿溪山本身。
肉眼看不見池中景象。
許少塵伸手下去撈,什麼都沒撈到。
於是他隻當自己剛剛是生了錯覺,再次坐穩於池中,閉上了眼。
但很快,那種感覺又來了。
而這一次,沒等到許少塵做出躲避反應,他便率先發出了一聲慘叫,猛地從池子裏竄了出來。
梅思硯在房頂上看得分明。
那是密密麻麻的水蛇,水蛭以及其他自己分不出種類的水中毒蟲,爬滿了許少塵方才沒入水中的大半個身子。
他看著許少塵瘋狂喊叫,往下拍打那些正在與他親密交流的小蟲子。
梅思硯與陸承聽對視,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小聲誇他道:“夠歹毒。”
這池子今夜梅思硯怕是不敢再進去了。
陸承聽直接化了原形,帶著梅思硯來到了鹿溪山中溫泉的源頭。
梅思硯一落地就樂出了聲,他給了陸承聽一肘子:“你好壞啊。”
陸承聽看著他:“喜歡嗎?”
梅思硯實話實說:“我愛死了。”
兩人打打鬧鬧,脫了衣服,鑽進了那幕天席地的溫泉池子。
梅思硯靠在陸承聽身上:“這裏是禁地,過去常有人試圖來找溫泉源頭,卻都無功而返。”
鹿溪山本就是靈氣充足濃鬱的聖地,越往深處走,生靈越複雜,野獸毒蟲遍布於這溫泉源頭附近。
為了入山求學弟子的安全,這一片都被劃為禁地,設了陣法,不許弟子入內。
陸承聽隻道:“這泉水是洗筋伐髓的好東西,你若喜歡,我日日都能帶你來。”
總歸陸承聽在這裏,也沒什麼不長眼的東西敢靠近此處。
兩人親親密密的靠在一起說著閑話。
梅思硯想到“許湛”,問陸承聽:“許湛是你的人嗎?”
陸承聽嗯了一聲。
梅思硯記得昨夜陸承聽說過,“許湛”本名叫小豔。
他眯起眼,神色危險道:“她是女人?”
陸承聽搖了搖頭:“她隻是隻貓。”
“你們是朋友?還是上下屬?”梅思硯又問。
陸承聽想了想,也不太清楚自己和小豔之間的關係該如何定義才比較恰當,隻道:“它覺得你是它的小主人。”
梅思硯一聽這句“小主人”,心底那點兒醋意一掃而空。
有點兒期待道:“我能看她本體嗎?”
陸承聽抿唇:“能看,但是不能摸。”
若是不能化為人形便罷了,化了原形,梅思硯一想到自己一把一把擼著一姑娘的腦袋或者肚皮,就覺得詭異到了極點。
梅思硯毫不猶豫:“行。”
昨夜陸承聽把梅思硯搞怕了,今夜梅思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讓陸承聽碰他,隻心血來潮讓陸承聽化了原形,要給他刷鱗片。
陸承聽就盤在溫泉池子裏的大石頭上,還幫梅思硯變了把漂亮的大刷子,方便他幹活。
梅思硯刷鱗片上癮,看著陸承聽原本黑漆漆的鱗片被自己刷的鋥光瓦亮,成就感和滿足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