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硯一愣,大概是體質原因,他打小就招蚊子厭惡,幾乎不會被咬,便忽略了溪流草叢邊蚊蟲聚集的事兒。
此時屋裏沒點燈,蔣思硯抓住陸承聽的腳踝,借著窗外的月光,靠近陸承聽的小腿,仔細看了看。
但月光太暗,蔣思硯什麼都沒看見。
於是他用手指摸了摸,在陸承聽小腿上摸到了三四個手指肚大小的蚊子包。
蔣思硯在那幾個蚊子包上掐出十字包,問陸承聽:“有好點兒嗎?”
陸承聽搖了搖頭,問他:“有牙膏嗎?”
蔣思硯搖頭:“隻有牙粉。”
陸承聽抿唇:“那算了。”
蔣思硯看他又要伸手去抓,握住他的指尖,輕咳一聲,小聲道:“要不我幫你舔舔?”
其實陸承聽知道,口水中的黏蛋白和消化酶雖然有一定抑菌效果,但卻並沒有消毒和止癢的成分。
但既然蔣思硯提了,陸承聽就肯定不會拒絕。
他隻裝作一副無知的傻樣,問蔣思硯:“能管用嗎?”
蔣思硯也不知道,他想了想,吞了口口水:“試試?”
陸承聽沒再吭聲。
蔣思硯便握著他的小腿,低頭,吻上了他小腿上那幾個蚊子包。
陸承聽感覺到一陣濕滑的觸感落在他皮膚上,他閉了閉眼,抬腿圈住蔣思硯的脖頸,對他道:“蔣大哥,換個地方。”
蔣思硯不知道陸承聽為什麼會這麼大膽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起來清冷柔軟,又人畜無害的陸承聽,在某些時刻居然也會按著他的後腦,抓著他的頭發,做出那樣的粗暴行徑。
雖然意想不到,但蔣思硯卻發現,自己居然是喜歡的。
他在許久以後,揉著自己發酸的兩腮,用茶缸裏的清水漱了口,這才躺在陸承聽身邊,半晌沒說話。
陸承聽隻從蔣思硯身後抱住他的腰,輕吻他的後頸。
蔣思硯被他呼吸間噴灑出的熱氣吹得心癢癢,握住陸承聽的手腕,喉結動了動:“聽聽......”
他想提點兒什麼要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叫了陸承聽的名字,便再次沉默下去。
手卻老實地帶著陸承聽的手放在該放的地方上。
陸承聽在他耳邊輕聲低笑,蔣思硯聽著陸承聽的聲音,渾身就跟過了電似的一陣發麻。
他想說什麼,卻沒等開口,就聽陸承聽道:“噓,哥哥,我幫你。”
.......
蔣思硯沒談過戀愛,雖然覺得剛表白了心意的當天晚上就做出這樣的親密舉止似乎是有些進展過快了。
但他想了想,畢竟是陸承聽主動的。
隻要陸承聽願意,無論如何,他都能欣然接受。
夜裏兩人相擁入眠,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蔣思硯便悄悄從陸承聽脖頸下抽出了自己被壓得發麻的胳膊,起床下了地。
他怕這點兒動靜會吵醒陸承聽,還下意識隔著那層單薄的小被,像哄小孩兒那樣,拍了拍陸承聽的屁股。
然後穿好衣服,將扔在炕邊的一條毛巾,兩條褲衩拿在手裏,躡手躡腳地出了裏屋的門。
剛輕輕將門重新關好,一回頭,就看見了從另一個屋裏出來的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