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聽知道蔣思硯的顧慮。
也知道蔣思硯在愛他的同時,也在時刻擔驚受怕。
他抬手摸了摸蔣思硯的臉頰,寬他的心:“放心吧,這車上四個人,都是同類,要死,誰也逃不掉。”
蔣思硯眼睛一眯:“你怎麼知道?”
陳北軒是陸承聽的人,陸承聽知道不奇怪,但陸承聽並不認識李束。
而且李束跟蔣思硯一樣,長這麼大都沒處過對象,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這種事,連對蔣思硯都沒提過,陸承聽是怎麼知道的?
陸承聽看著蔣思硯,雙眼彎出漂亮的弧度:“直覺,敢賭嗎?”
蔣思硯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後,輕咳一聲:“還是不賭了。”
村裏到山腳下的路不算遠,隻是道路崎嶇泥濘,坑坑窪窪不好走。
半小時後,李束將車開到了山腳下,從座位下拿出四把獵槍,分給眾人:“山路太窄了,車進不去,咱別往山裏走,就在外圍轉轉,能抓什麼抓什麼。”
劉家村多是種地的,頂多在自己後院兒養養雞鴨,牛羊那些大號的牲口都少見。
養殖不好做,成本高,雞苗鴨苗容易得病,一死死個精光,沒人敢冒這個險。
他們也沒有買這些東西的路子,此次進山,陸承聽隻說抓點兒東西養起來,卻也沒說養什麼,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得成。
蔣思硯和李束昨天在城裏把能準備的工具都準備齊全了,那四把獵槍是跟鄰村李束一個獵戶親戚家借的,主要用來防身。
萬一遇到危險,立刻回車裏,保命為上。
四人背著槍,兩前兩後進了山。
如果按正常情況來說,打獵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想捉活物回去,那就更難。
蔣思硯一進山,看著那除了雜草就是樹林的深山,除了鳥叫,連隻山雞影子都看不見,不僅開始後悔,覺得此行很有可能會無功而返。
陸承聽和陳北軒卻都是一派淡然。
兩人將槍背在身後,十足默契地往裏走,越走越往裏,陸承聽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隻有陳北軒時不時在路邊搭個小陷阱,看起來很隨心所欲。
蔣思硯對此不擅長,隻和李束站在不遠處,戒備地打量著附近的情況。
李束看著陳北軒的背影,小聲對蔣思硯道:“這兩人挺嫻熟啊,看著不像是第一次進山。”
蔣思硯也沒問過陸承聽的過去,隻當是這兩人可能以前也幹過這事兒,陸承聽上次進山打回去的那一竹簍子兔子,顯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他蹙著眉:“讓他倆折騰,咱倆盯好了,附近要是有動靜,就快跑。”
李束嗯了一聲,神情肅穆,沒再說話。
夏季炎熱,但清早的山裏卻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冷得滲人。
除了樹林上空的陣陣鳥叫,什麼聲音都沒有。
蔣思硯覺得無聊,便開始給李束講故事。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聽我家隔壁秀才爺爺說過,這兒以前,最可怕的,其實不是野獸。”
李束好奇:“那是什麼?”
蔣思硯看著李束,麵無表情:“是鬼。”
李束喉結動了動:“這兒有鬼?”
蔣思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傳說這一片山裏,曾經住過一大戶人家,萬貫家財,就連吐口水的痰盂,都是黃金鑲白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