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聽的鞋,此時正擺在床腳下。
他站在原地沒動,問:“慧姨讓你來的?”
玉琢點了點頭,發現陸承聽沒有向他靠近的意思,又看見陸承聽側頸尚未長好的刀疤,解釋道:“我沒想與你做什麼,就是聽聞你病了,來看看你。”
陸承聽依舊沒動,疏離道:“謝公子掛懷。”
玉琢在願世界線中,雖於他原配的妻子來說,並非是良人,也不是什麼合格的丈夫。
但他對原身一直極好。
原身最後是留了玉琢一命的。
因此陸承聽早便想好,隻要玉琢別來上趕著壞他好事,惹他煩,那待他收拾完了玉世安,也可以放玉琢一條生路。
陸承聽不屑於用跟他人糾纏不清,引殷思硯吃醋的方式,來讓殷思硯認清楚自己的心。
因此,他隻遠遠站著,與玉琢道:“長明無甚大礙,無需公子掛念,隻是如今身子尚未恢複,恐怕難以招待公子,望公子見諒。”
玉琢是花了錢來的,以陸承聽的身份,他今夜不管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
但他並不想討陸承聽的嫌,也不打算強迫他,自顧自在屋裏掃了一圈兒,看見陸承聽擺在床腳的繡鞋,起身走過去,剛彎下腰,不等他碰到那雙繡鞋,陸承聽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麵一腳踹了開來。
陸承聽側頭看向來人,隻見殷思硯怒氣衝衝地出現在門口,大步上前攥住陸承聽的手腕,語氣不善道:“你這就要開始接客了?”
陸承聽麵色很平靜,似是對殷思硯的到來絲毫不意外。
他看著殷思硯那張氣急敗壞的臉,淡淡道:“王爺說笑,長明本就是【妓】。”
殷思硯一聽陸承聽這話,心裏就堵得上不來氣。
他鬆開攥著陸承聽的手,直接走到玉琢麵前,提起玉琢的衣領,就給了他一拳。
玉琢沒反應過來,被殷思硯打倒在地,剛要起身,一把劍便懟在了胸膛之上。
“滾出去。”
殷思硯居高臨下地看著玉琢,強忍著怒意,咬牙道。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玉琢不過是左相家的公子,自己如今雖也在朝中辦差,官職卻不高,對上殷思硯半句話語權都沒有。
他胸口衣襟被殷思硯的劍尖刺穿,感覺到那冰冷長劍觸碰到自己肌膚之上,整個人後背就是一陣發涼。
殷思硯是敢殺了他的。
他嚇得腿腳發軟,後退兩步,從地上爬起來,什麼都沒敢說,隻不甘地看了陸承聽一眼,便落荒而逃。
慧姨將玉琢送進陸承聽的臥房之後,原本正在門外招呼客人,誰知,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迎來了殷思硯這座殺神。
她心中當即咯噔一下,暗道壞事兒了。
殷思硯一來,隻看了慧姨一眼,便徑直上了樓。
此時,慧姨站在門外,想著方才殷思硯看她的那一眼,小腿肚子都跟著打顫。
她與陸承聽交換了一個眼神,問陸承聽,這該如何是好。
陸承聽淡淡歎了口氣,給了慧姨一個眼神,讓她先離開,又上前關住了臥房門。
之後,陸承聽才看著殷思硯的背影,對他福了福身,客套道:“王爺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