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聽不吃激將法那一套,揚起唇角:“玉姑娘說的是。”
玉闌秋聞言,喉頭一哽,一時語塞。
若玉闌秋隻是孤軍奮戰,陸承聽大概就真的敷衍過去了。
但這京城中與左相家交好的官家可不少,那些個小姐們先前想討好玉闌秋幫她出口氣就沒尋到機會,眼下機會來了,自然不會放過,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慫恿陸承聽上去。
陸承聽活了這麼久,權謀之術沒少玩兒,姑娘家的內宅之爭倒還真是頭一回摻和。
皇後對陸承聽的態度,原本是有些模棱兩可的,但此時她不言不語隻靜靜看著,陸承聽便明白,皇後派人來接他,隻是看在殷思硯的麵子上。
要說她本身,也是看不上陸承聽的。
陸承聽心中嗤笑一聲,從席間站起身來,看著玉闌秋:“今晚除了撫琴,便是跳舞,不如來點兒不一樣的。”
他說罷,將目光投向皇後:“民女願為娘娘舞劍一曲,還請皇後娘娘賜劍。”
皇後雖心底裏瞧不上陸承聽,卻也不打算為難他,省著得罪了殷思硯又要惹皇帝不快,她隻打算做做表麵功夫,不功不過也便罷了。
聽到陸承聽對自己提出要求,也沒多說什麼,隻對著身邊的小太監擺了擺手,那小太監便向鳳棲宮外跑去。
不一會兒,便雙手抱著柄未開刃的長劍,遞給了陸承聽。
劍一入手,陸承聽當即就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兒。
這重量,莫說是女子的劍舞了,就是換個沒練過武的男子,都不見得能揮舞的起來。
陸承聽麵不改色地雙手托著那柄劍,對玉闌秋道:“玉姑娘,不介意為我再彈一曲吧?”
玉闌秋心裏介意,麵上卻大度道:“自然不介意。”
陸承聽脫了身上那件長披,站定於花廳之中,待玉闌秋琴聲響起,便舉持劍起了舞。
玉闌秋本就沒安什麼好心,一開始琴聲不急不緩,逐漸就換了曲風,越彈越快。
陸承聽拿著那柄重劍,卻仿佛輕如鴻毛,一招一式並沒有女子劍舞的柔韌委婉,而根本就是一套卓絕劍法,攻勢間帶著嚦嚦風聲,勢如破竹。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殺招。
整個花廳內氣氛頓時就變了,玉闌秋看著陸承聽越來越淩厲的劍勢,心中也突然有些發毛。
而陸承聽也不負她所望,在最後幾個琴音彈出時,對著她步步逼近。
在玉闌秋最後一道琴音彈出時,劍尖直接指向了玉闌秋的左眼。
劍刃並未觸碰到玉闌秋,而光是那劍勢帶起的鋒芒,便割破了玉闌秋的臉頰。
玉闌秋本就被猛然逼近的陸承聽嚇了一跳,察覺到左頰微微刺痛,更是直接下意識向後倒去。
連人帶琴,翻了個底兒朝天。
整個花廳陷入寂靜,陸承聽挽了個劍花,將劍收回來,大氣都沒喘一口地對著皇後施了個禮,抬手就將那重劍拋給了先前給他遞劍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見狀,下意識就伸手去接劍,卻直接被劍身砸中,摔倒在地。
舞劍的事兒,是經得皇後允許的,劍也是未開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