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三伏,烈日炎炎。
東荒之地,名為北齊的國境之內。
山脈的環繞之中,有著一座名為墨的小鎮,作為這周圍山野之間唯一的一座城鎮,雖然墨鎮曆來都是周遭人流彙聚之地,但像今日熱鬧的光景還是不多見。
從天空往下看去,隻見的這不大的小鎮內,街道上已是人群攢動,摩肩接踵。
周圍兩個城門入口處,也是有無數衣著襤褸的村民帶著一個個一臉懵懂的孩童彙入城中,朝著這墨鎮的正中央:衙門口所在彙聚而去。
遠遠的望去,衙門口處此時已經排了三條長隊,裏麵站著的都是一個個年不過十一二歲,麵黃肌瘦的孩童,在衙役的引導下,緩緩的進入這衙門口中,不多一時的又走了出來。
隻不過不同的是,一兩刻鍾過去的,總會有一兩個小孩手中拿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銅製令牌走了出來。
雖然小孩年齡尚小,不明白這令牌的含義,但從周圍大人們那又哭又笑又歎的聲音中,便能知道這令牌的不凡。
伴隨著隊伍逐漸前行,隊伍的最前方,一個名為陳清的山村小子,望著這一幕幕,也是麵色複雜,心中一歎。
不過,他不敢多想,隻是裝出一副小孩緊張木訥的樣子,緩緩的隨著隊伍進入府衙。
此時,平常周圍世俗百姓心中猶如虎狼之地的府衙,已經變成了仙氣淩然的招生之所。
三個看起來英俊瀟灑,仙風道骨,衣著天藍色長衫的少年,坐於書案前,神色冷漠,注視著眾多的孩童。
而這書案上則擺著一隻朱筆,一卷黃紙,一麵銅鏡。
不多一會的,陳清便來到隊首,那仙家少年並未開口,而是由旁邊的衙役催促道。
“看鏡子!”
陳清緊張的望了過去,便見到這古樸無比,周遭鏤刻著雲紋的銅鏡之上,流轉過一道紅色光芒。
這仙家少年見此,才有了動作,可惜,也不多,隻是微微張嘴,手持朱筆的問道。
“姓名!年齡!”
“陳清,九歲,耳朵陳,三點水的清。”
“哦!”
仙家少年似乎來了點興趣。
“讀過書?”
“讀過一些,微微識幾個字。”
“嗯!”
仙家少年便再也沒有多話,手持朱筆,在這黃紙之上寫了起來。
“陳清,九歲,下品靈根一重!可識文斷字!”
寫罷,就從這少年腰間飛出一個令牌,這黃紙之上文字也猶如活過來一般,化作一道金光流入令牌之中。
然後這令牌便飛到了陳清麵前,仙家少年則冷冷叮囑道。
“此令牌乃是我齊舟山雲霄宗的宗門令牌,有了此令牌,可免你一戶四口五年糧稅,以補償你父母九年養育之恩,回家商量好後,明日便可彙報府衙,切記,你隻有一日的時間和父母家人告別,從此之後,便是仙凡永別,你不再是這凡俗世子,而是我齊舟山雲霄宗的弟子,明日巳時三刻回到此處,會有師叔送你們去宗門!”
陳清小心的雙手接過令牌,恭敬的說道。
“弟子明白!”
“嗯,下去吧!”
陳清一副恭敬的樣子離開,雖然他低著頭,卻也能感受到周圍那炙熱的目光,等快走出衙門的時候,才將這令牌塞入懷中,恢複了剛剛小孩緊張木訥的神色。
雖然他早就聽過,這宗門令牌是萬不可能被人冒名頂替的,但小心為上總沒錯的。
就這樣,等到太陽西落,他總算趕在夜幕前回到山坳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