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室中,席暮望著坐在床上的時俞禮和自己手頭的大白兔奶糖陷入了沉思。
這還要從剛剛說起,低血糖說嚴重也不是很嚴重,但也有情況嚴重的。
所以雖然有點麻煩,但出於自身素質和對小孩子的愛護來看,席暮還是帶著時俞禮去了校醫室。
結果就是時俞禮的情況確實有點嚴重,要輸葡糖糖。
病床上的時俞禮安安靜靜,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當席暮打算走時,一股力道扯住了她,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抓著她的衣角。
手的主人一如當初那般,眸光微散,慘白的臉上似乎帶著絕望,喃喃著。
“別走,別走,不走好不好……”
席暮怔了怔,手不自覺便撫上了那張慘白的臉。
時俞禮似乎並不覺得這舉動有什麼不妥,他微微露出了一抹溫軟的笑,好像一隻眼中永遠隻有主人的薩摩耶。
臉輕輕蹭著她,柔軟的觸感瞬間拉回了席暮的理智。
要命,他長的是真好看啊,現在小孩怎麼這麼會長。
席暮心中唾棄自己癡迷男色,輕咳一聲,連忙收回了手。
“你先在這待著,我去買點東西,你早餐應該沒吃吧。”
“沒吃,來不及。”
“那我回來給你帶份早餐。”說完,席暮就向外麵走去。
她沒看到的是,病床上的那個人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眸色漸深,帶著看不清的偏執。
席暮吃完早飯,打包好給時俞禮的早飯,不知怎的就去了小賣部,順手買了袋大白兔奶糖。
回去的路上,席暮的腦子開始轉動,不對勁,時俞禮的反應不對,自己和他除了高三時他的主動靠近,兩人隻是同班,沒有一點其他關聯。
並且他的表現也很奇怪,他看自己的眼神帶著熟悉和眷戀。
席暮皺了皺眉,將這些奇怪之處默默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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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俞禮盯著門口,神色無波無瀾,帶著讓人一眼就看的出的冷漠。
時鍾發出輕微的走動聲,在安靜中格外凸顯。
隨著時間的流逝,焦躁一點點的在他的心中蔓延,眼尾變得微紅,他好像快控製不住自己了。
被大門遮擋的光不知何時泄了出來,時俞禮一瞬間驚覺,眼淚順著他的臉滑落,他控製不住,努力地擠出笑。
“你回來了。”
席暮沉默地看著他,他的狀態不大對。
她向他走過去,試探性地摸了摸他柔順的短發。
時俞禮呆呆的地看著她,好似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終於找到了回家的那條路,熟悉和違和逐漸浮現,席暮麵上還是一貫的溫柔。
“可以抱抱我嗎?”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時俞禮恐慌不斷變大,他怕,怕這是幻覺,曾經自己出現過多少這樣的幻覺,可是,最終他還是碰不到她。
反正臉也摸了,頭也摸了,抱抱也沒什麼吧,席暮承認,她就是被美色誘惑到了,曾經拒絕這樣的絕色,是因為未成年保護,現在,他成年了。
安慰完自己,席暮小心避開了輸液管,抱住了這個破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