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廉恥!”餘嬈顫抖著唇,想了半天吐出這樣一句。以前餘夭搶她的男朋友,一而再,再而三,她都不曾這樣罵過她。麵對著救過自己的妹妹,說她一句沒有廉恥,已經是餘嬈的極端,還是在氣極的情況下。
餘夭默了一會,倒也沒有生氣,“廉恥是什麼?姐,你倒是很知道廉恥的樣子。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未婚生子,生了一個還要替別人生第二個?你以為做小三賤,可沒有想過自己這樣賤得倒貼上去就看起來高貴些了?我又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我。我隻想過的隨性一些,人生短短幾十年,在我最好的年紀裏肆意地揮霍才好!”
“狡辯!”餘嬈氣得揚高了聲音,握著手機的手也跟著輕微地顫動,“你所謂的快樂就是建立在破壞別人的家庭上麵?你所謂的快樂就是跟一個和咱爸差不多大的年紀地老頭!沈國浩是什麼人!那可是在社會上混的,從灰色地帶起家的老江湖了。你一個小姑娘能鬥得過他?那點小心思,人家隻怕是早看在心裏,樂得玩你。等把你糟蹋的差不多了,就一腳踢開你。你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餘夭振振有詞,“高風險伴隨著高收入!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以為這次媽媽住院搶救那麼順利是全部因為媽媽命大呢?全托了他請來了最有名的專家給全力救治。”
餘嬈頓時沒有了話說。
“姐,你難道不恨沈瀾?按照現在的輩分,她怕是見到我也要矮我一個頭,對我恭恭敬敬的。”
按照她本來的意思,她更想出現在沈瀾家的戶口本上,聽沈瀾叫自己一聲媽,可後來遇上了沈國浩,發現他在沈家這個大家族裏麵才占據類似於族長的位置,她使用了一些手段,耍了一些心機,然後成功地擠掉了原先的沈夫人。
餘夭什麼都沒有,隻有年輕,但那卻是她最大的資本,還有一點,她的出生時間,十分合沈國浩的命格。
餘夭的聲音又有些得意,“要說這事,也是多虧媽在一個好時辰生了我。我出生,治好了你。現在,這個命格,也讓我平步青雲,成為沈國浩的女人。”
餘嬈隻覺得頭大,“你犯得著為沈瀾那樣的女人去毀了自己的後半生嗎?”
“她當初設計我,讓我蹲在看守所大半個月難道不是試圖毀了我?”餘夭的聲音變得陰冷,“沒有什麼對不對。這個社會,誰贏了誰就是勝者,誰才可以站著說話,看別人掙紮。哈,你不知道沈瀾如今看到我那副賤樣。我會好好對她的。”
那邊掛了電話,餘嬈心力交瘁,也沒有再撥打過去。
她慢慢走回病房,本來在床上閉目休息的餘母立時睜開了眼,緊張地問,“怎麼樣了?”
餘嬈沉默著搖搖頭,“去的時候病房人太多,也不方便說。”
餘母盯著餘嬈的肚子,過了一會,極為無奈地說,“總歸要盡早啊,如果他想要娶你,就不應該拖到現在。”
餘嬈心裏咯噔一跳,覺得媽媽的說法很正確,如果想要娶自己,為什麼不盡快?嘉喬的病也好了,他卻提都不提。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思緒太多讓人覺得累,餘嬈趴在病床上想著想著就進入到了夢裏。
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聽見陶思的聲音,叫她起來,到陪護床上去睡。餘嬈睜開眼,陶思的臉近在眼前,一下笑出來,“累了就睡到床上去,趴著多難受?”
餘嬈卻注意到她眼底裏一圈暗紅,“你哭過了?”
陶思神色頓時灰頽,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
餘嬈站起來,找了一個借口,和陶思走到走廊裏麵。
這會已經是晚上,夜色朦朧,月光幽然。餘嬈拉著陶思走到走廊盡頭站定。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餘嬈輕聲問。
陶思卻垂著頭,不願意說的樣子。她哪兒會想到餘嬈這樣敏銳,會一下子就發現她哭過的痕跡。其實來找餘嬈,也是希望能和好友呆在一起,可是看看餘嬈趴著睡覺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那些事情,和餘嬈經曆過的這麼多苦難比起來,壓根不值得一提。
白天的時候她也是站在這兒給餘夭打的電話,想起那些糟粕事,不禁又有些煩躁,於是不耐煩地催促,“你倒是說啊?”頓了一下,看陶思仍舊是一臉猶豫的樣子,她又想起今天在慕禮病房外聽到的那些事。這些她視為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一個個卻各有心思,有的明知道自己最擔心嘉喬的安危,卻又瞞著自己。有的明知道自己在擔心她,當著麵卻又吞吞吐吐不肯說。
餘嬈忽然間發脾氣,“不說算了。一個個都是大爺,還要我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是不是?當我是什麼人了?行,也不需要我操心,都不把我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