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大嬸從椅子上霍然起身,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揣著笑招呼那些婦女道:“實在抱歉,家中有事就不留大家坐了。”
眾人哪裏聽不出來這話裏的意思,紛紛站起身來告辭。
等人都走了,張家大嬸才讓跪著的下人進屋。
“慌慌張張的,沒看見我有客人嗎?”張家大嬸麵露不悅道。
“小人知錯,隻是二少爺的情況實在緊急,小人不敢有所耽擱。”
“到底出什麼事了?”張家大嬸壓低聲音道。
奴仆慘白著一張臉,氣息不穩道:“二少爺他......他被人光著身子從怡紅院抬出來,身上還有各種......各種......”
那些痕跡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或者說,他覺得不堪入目。
張家大嬸瞳孔一縮,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說什麼?”
奴仆跪在那裏頭也不敢抬,更不敢做聲。
張家大嬸腳下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摔坐在椅子上。
“他人現在在哪裏?”
“在......在縣衙大牢。”
“大牢?怎麼會被抓進大牢,到底怎麼回事?”張家大嬸控製不住的拔高了音量。
奴仆戰戰兢兢的,聲音都在顫抖:“小人著急回來稟報,詳細的並不知情,隻在路上聽人說,聽說是彥哥兒強汙了民間婦女。”
張家大嬸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奴仆大聲喊道。
頓時,張家大院忙作一團,有些沒有簽死契的,甚至已經打包好包裹趁亂逃了。
張彩衣身邊的婢女和小廝,來到張家時,就看到滿院一片狼藉的模樣。
“伯娘家這是遭賊了?”婢女小聲的嘀咕道。
來到正房,就看見張家大嬸躺在床上昏睡,床邊還跪著一個哭成淚人的女子,以及一個默不作聲的男人。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張二嫂子怒吼著看向來抬她婆婆的陌生人。
家中的奴仆都跑光了,進了人連個通報都沒有。
婢女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不鹹不淡:“奉側妃命,帶伯娘去王府說幾句話。”
張二嫂子瞬間停止了哭泣,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喃喃自語道:“對對,還有側妃,妹妹一定會救我們張家的。”
既然是側妃的人,她也就不再阻止了,任由他們把自己婆婆抬上了馬車。
張二嫂子看著王府的馬車漸行漸遠,心裏高興的不行。
“天柱,我就說咱們家不可能就這樣垮掉的,你看,剛出事側妃娘娘就派人來接婆婆去王府了。”
張天柱神情凝重,沒有心思作答。
他曾多少次暗示過母親,要管束一下小弟,可是母親全當了耳旁風。
他的心裏亂極了,他現在隻想回去劈柴。
張懷城的毒雖然已經完全解了,但是留下的後遺症也不少,至今都還不能下床。
事情有了著落,張二嫂也就不那麼擔心了,去了兒子的院子陪他。
張天柱劈了兩個木頭墩子,心裏更亂了,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去了後山。
後山沿著一條被冰封的小溪往前走,行至中途往左拐,走個一裏路的地方,有個簡易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