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遲了。”
“抱歉抱歉。”
我迎著月光而來，看著她臉色顯出微微的不高興來。
“你喝什麼？”
“雪花就好。”
“這個時候還有店鋪沒有關門嗎？”
“有心的人，沒有辦不到的事。”
她的腳步翩翩，似晚風一樣輕快，我扶著欄杆，看著身前的一汪江水，月光浮現。水草隨著漣漪搖擺。
“嗨！”
我的神情正恍惚，她從背後喚了我一聲，我看見她左手啤酒右手白開水。
“你還真是有辦法。”我不由得十分驚訝。
“你也真是個奇葩，這麼好的風景喝冰啤酒。”
她露出兩顆虎牙含笑調侃我，我隻是緩緩答道“沒辦法，咱不是那種高雅的人，喝不來茶，更喝不起白酒。”
她沒有接我的話，癡癡的盯著天上的星星。
夜很黑月很高。這座古鎮沒有路燈，兩邊的古樓外麵上掛著三兩盞大燈籠以供照明，古鎮的人沒有熬夜的習慣，早早便關上門睡了，還在街上活躍的隻有遊客了，但這會遊客也多回去睡覺了，隻有我和老張兩個瘋子在橋上看風景。
古橋上的燈籠閃著微弱的紅光，風卷著蓮的香氣，水的濕潤，石板路的石腥氣吹拂到我們臉上，她散著頭發站在風裏淩亂，夜好靜好涼，所幸是秋季，沒有暑氣沒有嘈雜的蟲鳴。這樣的夜適合冥想適合散步適合小酌，適合我們靜下來思考今後的路。
有點想抽煙，但是她不抽，我用餘光瞟她，發現她也把目光轉過來。
“介意我抽煙嗎？”
“介意。”
哦，真是意料之內的回答。
“我們要這樣待到天亮？”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是你約我出來的吧大哥，想說什麼直說啊！”
好好好，真是處成兄弟了是吧？
“沒啥事，就是無聊約你出來看看風景。”
“你是真無聊哇。”
“怎麼我們的大忙人意見很大嘍？”
“哪敢呀。”
我們聊了兩句又重歸沉默。嗯……好像是沒什麼話可說，自從高中一別，多年不見我們變得疏遠了。
“和他關係怎麼樣？”
“還可以，怎麼滴你要撬牆角？”
可以，至少她還是那麼會開玩笑，我裝做正經的樣子開口“那是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我要下手的話高中就下手了。”
“不是吧，你還真對我有意思啊！”她聽罷眼鏡都差點驚掉了。
“那麼大反應幹嘛，都說了我不是那樣的人，你這反應很不對勁啊。”
“廢話，當時他們傳的不是沸沸揚揚啊。”
她白了我一眼。
“那你說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
“我們不是嗎？”她反過來問我。
“也是。”我低喃了一句。
“你還有其他事嗎？沒有我回去睡覺了。”
“請便。”
她走了，月隱了。我獨自站在橋邊站了一會，不記得後半夜什麼時候回去睡覺的了。
咚咚！“上午好，該起來了小夥子！現在正是烏鎮最熱鬧的時候。去逛逛吧。”
民宿的老板徐奶奶上午十點準時敲響了我的房門，我用被子蒙著頭，非常難受不想理她，無奈她真的太有毅力了。
“好好，我馬上起來。”我隻得隨便敷衍一句。
“給你做了早餐，放樓梯的柱子上了啊，不要錢的。”
她聽到回應也就走了。
我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了。算了去看看早餐怎麼樣吧。
早餐是樸實無華的一碗白粥一小碟泡菜，三塊金黃的南瓜餅，看上去極其普通的菜，吃上去也並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