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他忽然笑了笑,問我:“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白洛河愣住了。
我靜靜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卻發現他眼中那些我並不能看懂的東西,變得更多了。
於是,我再次問道:“行嗎?”
這一次,白洛河輕輕地皺了皺眉。
我已經做好他拒絕我的準備,也已經打算好,要是他拒絕我,我就將他吃掉,讓他化作我的靈氣。畢竟比起其他的凡夫俗子,白洛河更加合我的胃口。
但沒想到,他皺了皺眉,也隻是皺眉而已。
隨後就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這讓我心中,一時間多了幾分,名叫遺憾的心情。
我不明白自己為何遺憾。
畢竟白洛河的回答已經遂了我的心願。
按理來說,我應該為此而高興,卻又覺得自己並沒有因此而高興的理由,於是隻能被他拉起手腕子,心裏有些不甘願地回到了他的家。
白洛河的家也在胤都的東區。
和我料想得沒錯,他是人族那群稀罕的貴族中的一員。隻是不像嶽家一樣,靠著役靈術在人族中做了幾百年的貴族。
白家靠戰功發家,老子兒子都從軍,一窩白家人,十個有九個戰死在沙場。就連白洛河的父親,這一代的白家家主白及,半年前剛剛在邊境失蹤,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但白洛河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沒有痛苦,隻有淡然。
仿佛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其實對你來說,去胤都任何一個貴族家中幫工,都比來白家要來得好。”
他笑了笑:“要知道,如今局勢太亂,沒準今天我還能讓你吃上山珍海味,但明天王上一發怒,隻怕你就要和白家一百多口人一塊上法場砍頭了。”
“沒關係。”
我老實道:“我不在乎。”
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知道人族的王拿我沒辦法。
這個世上,隻有嶽不平的血符對我有幾分作用。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天生的血脈壓製是無法解除的,但如今他已經死了,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製住我了。
但沒想到,聽到我的話,白洛河臉上卻忽然出現一絲觸動。
“算了。”
他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接著低聲一歎,朝背後招招手。
一個梳著雙丫髻,身穿嫩黃色衫子的小丫頭走了上來。
“小姐您好,奴婢名叫迎春。”
小丫鬟低眉順眼地答話。
白洛河對我說道:“到底真讓你幫工還是算了,白家不缺幫工的人。你是我從外麵撿來的,如今白家還沒失勢,就讓你沾光,享享幾天福吧。以後就讓這丫頭伺候你。”
聽了他的話,我抬起眼睛,打量著那個名叫迎春的丫鬟。
她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年紀,臉上白白嫩嫩的,頰邊氤氳著兩團粉色的血氣。
看上去,就讓人食欲大開。
於是我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望著白洛河,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幾分感激的心情。
“白洛河,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我真心實意地對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