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宣以晴和蔣蔓青聊得熱火朝天。
兩個富太太沒什麼好聊的,除了孩子就是吃喝玩樂。浙江的富太太隻有兩種類型,一種任勞任怨陪著丈夫白手起家,一種絞盡腦汁拚命敗家。
她們兩個都是後一種。
看見他們出來,兩個富太太歡天喜地迎上來。
“登記好了?讓我看看。”
她們各自拿過他們的結婚證,看見照片上兩個人板著臉,不約而同地嘖了一聲。
“祺祺你怎麼拉著一張臉?多少難看。”
“小千你也是,拍照片要笑一笑才好看。”
聽到這話,孫柒眼睛轉到一邊,專心致誌研究民政局花壇裏到底種了什麼品種的花。
寧煜祺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淡淡說道:“你喜歡種花?家裏正好有個玻璃花房。”
她幹巴巴地笑了笑。
憑她的技術,連仙人掌都能養死,還種什麼花。
“算了。”她搖了搖頭:“我喜歡貓貓狗狗,不喜歡這些。”
他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轉過頭不再說話。
晚上,兩家在樓外樓飯店定了幾桌菜,隻請了幾家親近的親戚,並沒有給他們辦婚宴。
男人們熱愛觥籌交錯。
孫柒和蔣蔓青、宣以晴坐在一桌,安安靜靜地吃菜。
宣以晴的外婆是留洋小姐,說難聽點,就是前朝餘孽,對她的教養很嚴格,以至於孫柒從小便也受了嚴格到矯情的教育。
食不言寢不語是最基礎的。更矯情點,就是吃個大閘蟹還要用蟹八件,吃完還要把殼拚回去。
所以她格外討厭吃帶殼的食物。
她垂下眼睛,小口喝著勺子裏的西施豆腐,一邊聽到蔣蔓青在說話:“現在政策不讓辦婚宴,我們兩家各拚五十萬捐到老人服務中心、福利院去,就當給兩個孩子添添喜氣。多也不要送,財不外露。”
宣以晴當然沒意見。
王家雖然已經敗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拿出五十萬輕而易舉。
身邊忽然過來一個人。
孫柒抬起頭看過去,發現寧煜祺不知何時來到這裏。
“祺祺,你怎麼來了?不陪你爸爸喝酒啊?”
蔣蔓青驚訝問道。
寧煜祺搖了搖頭,淡淡道:“那裏人多,吵得很,我過來吃點飯。”
“也是,你身體不好,不能像你爸爸那樣喝酒。”
她點點頭,招手喊來服務生,讓他端來一盆白飯。
寧煜祺給自己添了一小碗飯,見孫柒光喝豆腐湯其他什麼也不吃,便舉起筷子給她夾了一隻油燜大蝦。
“這裏的蝦不錯,你嚐嚐。”
孫柒低頭看著那隻蝦,還有上麵的殼,滿臉抗拒。
她把蝦夾到他碗裏:“我不要,你自己吃。”
“孫柒。”
見狀,宣以晴習慣性管教她:“不許挑食。”
“我沒有。”
陡然被警告,她下意識含了含筷子,嫌棄地指著那盤蝦子道:“它們有殼,我不愛剝殼。”
“現在沒了。”
突然,一隻無殼的蝦子被丟到她碗中。
她挑起眼皮,疑惑地朝那邊望過去,發現他竟然在給她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