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人帶到周家。
“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既然是那位托我幫忙,我也不會虧待你。”
馬車停在側門,袁牙婆率先跳下來,頭也不回道:“周家在京城是戶不錯的人家。主子們都好說話,隻要你本分幹活,多聽多看少說話,他們不會虧待你。”
張二丫慢吞吞地從馬車上爬下來。
她的胃還是不舒服,總感覺一張嘴就要吐出來。
聽到這話,她低頭地應了一聲。
袁牙婆心中不滿,越發認定張二丫就是個搞事精。
老太爺想讓她去李家,但她故意把人安排到周家當丫頭,所以現在她心裏不舒服,在擺臉色呢。
可她都一把年紀了,這些小把戲怎麼能嚇到她?
袁牙婆不屑。
隻要她還活著,張二丫連一根手指頭都別想伸進李家。
她都計劃好了,隻要周家管事簽了契書,就算老太爺不認,但他們是商,周家是官,商不與官鬥。周家不放人,李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帶人走。
沒了這丫頭,李家又能過上十幾年太平日子。
劃算。
張二丫不知道袁牙婆到底在盤算什麼。
不過半個月過去,她在馬車上被她瞪了這麼久,就算是塊石頭也知道老婆子看她不順眼。
所以剛才袁牙婆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她也有自己的計劃,等下故意裝作笨手笨腳的樣子。他們有錢人規矩多,肯定看不上她,到時候再偷偷跑了,換別家上門問問有沒有缺丫頭的。
反正這裏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兩人你計劃你的,我計劃我的,誰也不讓著誰。
周家的人聽說來意,轉身進去稟告。
但袁牙婆不是什麼人物,周家管事聽說了,也就是淡淡吩咐一句讓她等著,自己悠閑地喝茶,尊臀愣是一點沒挪窩。
換以往,主家這種態度,袁牙婆早就氣得一走了之。
不過這一次,她打定主意要把張二丫送進周家,所以哪怕頭上太陽大得晃眼,照得她腦門直滴汗,她也硬是帶著人等在門口。
張二丫可沒她那麼大的決心。
她肚子難受,身上又沒力氣,才站了一會兒就站不住了。
見看門的進去了,她大著膽子,抱著包袱坐到門檻上。
“坐門檻不吉利,仔細被人看見,他們不要你。”
袁牙婆走過來扯她。
“愛要不要吧。”
張二丫是真的累了,不肯站起來,有氣無力道:“我真的難受,再曬太陽我要曬死了。”
“那你換個別的地方坐,不能坐門檻上。”
“可我腿沒力氣了。”
“沒力氣也得給我起來。”
“我不想起來。”
“我跟你說,這事你必須得聽我的,現在趕緊起來。”
“我憑什麼非得聽你的啊?”
“你說憑什麼?”
天氣熱,兩人脾氣本來就燥。一來二去,竟然就地吵了起來。
門房聽到動靜,暗罵一句,正準備來拉架。
這時,後院洋洋灑灑走出來一群人。
他看見,心道不好,急忙出來趕人。
“吵什麼吵什麼,趕緊給我滾。”
“你叫誰滾呐。”
張二丫正在氣頭上,聞言衝門房吼道:“我不就坐了一會兒嘛。你家門檻紙糊的,坐一會兒它能被我坐壞嗎?”
“你衝人家吼什麼。”
袁牙婆就怕周家不要張二丫。
結果現在她竟然還對周家的人大呼小叫,她是生怕人家要她啊!
果然是個搞事精。
她連忙上來扯她,一邊扯一邊罵道:“你這麼潑,京城沒有人家會要你。你就是個土丫頭,還不如回鄉下去,隨便你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