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不想的。
更何況,剛才白洛河還冒犯了我。
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和他掰扯清楚。
雖然我現在暫住在白家,但他也不能因為我對他格外寬容,所以想冒犯我就能冒犯我。畢竟我也是會生氣的,沒準一沒忍住生起氣來,他就成了下一個迎春。
想到這裏,我立馬朝他追了過去。
結果,令我意外的是,半月門外,白洛河身邊竟然站著一匹棗紅色的馬。
此刻,那馬正悠閑地啃著地上的草葉,見到白洛河,還興奮地打了個響鼻。
“籲、籲。”
白洛河牽住韁繩,口中熟練得發出呼哨聲,將馬安撫下來,接著轉過來對我淡淡一笑。
“這是我父親從西域捉來的野馬,叫烈焰。怎麼樣,聽上去就很威風吧?”
我朝他白了一眼。
一頭畜牲能威風什麼?
我不屑地腹誹,隻要我想,都不需要伸手,就能立刻讓它在這裏變成一具幹癟的馬屍。
但見他這麼寶貝這匹馬,我還是對它起了一絲好奇,走過去仔細地打量著它。
這匹馬身材很高大健壯,通體棗紅,四肢修長有力,身軀曲線流暢,鬃毛柔順,眼睛黑白分明,此刻如墨的四蹄正有力地踩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好馬。
隻是膽子有些小。
見我靠近,烈焰眼中流露出警惕的神色,蹄子不安地踏在柔軟的草地上,把平整的草地踩得一塌糊塗。
我不屑地看了它一眼,走回到白洛河身邊。
他還一無所覺地對我誇道:“怎麼樣?這馬好吧,想不想騎騎看?”
“隻怕我騎上去了,它……白洛河,你做什麼,你放我下來!”
我話還沒說完,白洛河就將雙手墊在我腋下,將我整個人撐了起來,正準備往馬上放,令我和馬都不由自主地一慌。
隻有他,還遲鈍地一無所覺。
聽見我的話,他抬起頭,不解地說道:“錦衣巷離這裏有五裏路,難不成你要用兩條腿走過去?可等我們走到了,恐怕也到飯點了,隻能在大堂裏吃灰了。”
“可是你沒發現這馬怕我嗎?”
我指著四蹄亂動的烈焰,忍不住說道。
聽到這話,白洛河想了想,恍然解釋道:“烈焰膽子小,見誰都怕。它就是不熟悉你。沒事,我不讓你自己騎它,我也騎它,等它跑會兒自己習慣就好了。”
說完,手下一用力,就將我放在了馬上。
我雙手撐在烈焰的脖子上,看著烈焰顫抖的四肢,心中不由得有些擔憂。
隻怕它現在已經腿軟得動也不能動了吧?
遲鈍的白洛河翻身上了馬。
見烈焰站在原地不動,他拉扯韁繩,口中發出有節奏的指令。
終於,烈焰克服了對我的恐懼,四隻蹄子慢吞吞地邁開了步子。隻是相對於他的體型來說,跑得有些秀氣了。
白洛河有些疑惑。
“我往常也沒克扣過你的糧草,每次都讓你吃的精料,怎麼今天跑起來跟三天沒吃飯一樣。”
烈焰不滿地打了一個響鼻。
我撲哧一笑,也沒打算和白洛河說,這馬比他要有靈性得多,隻是不動聲色地收斂了饕餮之念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