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受不了這亂糟糟的氣氛,一進屋就不耐煩地催促。“你們商量好了嗎?給老子快點,湊個錢都這麼難,哥幾個還沒吃飯呢!”說完,摸了摸肚子。
這話一出,楚從建立馬陪笑,“豪哥,快了快了,您坐著喝杯茶。”然後,倒了一杯茶水,十分狗腿地遞給豪哥,隻見他一臉著急,不斷地給老太太使眼色。
老太太也有些畏懼豪哥,收到楚從建的指示後,見李敏決絕,她眼角閃過精光,視線落在了楚從武身上,唯有對自己的兒子發難:“老三,你是一家之主,我不聽你媳婦說的,你自己給個話!”很顯然,這話裏明顯帶著威脅與逼迫。
楚從武聞言,局促不安,麵色通紅,羞愧不已,他歉意地看了李敏一眼,見李敏沒有表情,良久後,對著老太太搖了搖頭,表達著拒絕。
楚從建見狀,麵顯不悅,許是懶得再裝了,咄咄逼人道:“老三,小時候大哥那麼照顧你,現在大哥落難了,讓你把餘下的錢拿出來應下急,這都不行嗎?”
楚從武是幾個兄弟姐妹中最重感情的,也是最老實的,所以楚從建很聰明地選擇打親情牌,這比老太太的強硬好用許多。果然,楚從武的麵色有些鬆動,轉而想到年幼的女兒和尚不知事的兒子,繼續搖頭。不過這舉動倒讓楚央央驚訝了,原來包子一般的爸爸還有這樣固執的一麵。
周麗見自己丈夫說了這麼多,楚從武依然不為所動,她幫村著說道:“是啊,三叔,你們的房子隻是借我們拿去抵債,等我們有錢了,立馬給你們贖回來。”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將楚從武和李敏夫妻兩從頭倒下咒罵了好多遍。
小姑楚麗華與丈夫蔣青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二伯夫妻兩人一臉肉疼,無疑是因為錢。
聽楚從建和周麗說完,楚從武吸了一口氣,麵露難色。“大哥,大嫂,小敏說得對,我們身上隻有三萬來塊,央央快要小升初了,肯定得留些錢為她打算,而且樂樂還小,要是錢都給你們了,生個病什麼的,怎麼辦?況且這房子我沒法做主,這是我嶽父的產業。”
楚央央了然,原來媽媽是為她和樂樂著想。而且也如她所料,這幫人商量的結果就是掏空她們家。
“怎麼就不行了?女孩子上什麼學的!還有,那死老頭將女兒嫁進了我們楚家,這房子自然是我們楚家的。”老太太覺得兒子很沒用,她尖細地說道。在她的世界觀裏,女孩子就該老老實實嫁個人,換彩禮錢給她。
楚央央嗤笑出聲,她外公是死老頭,那老太太又是什麼?早就知道老太太看不起外公,沒想到會當著媽媽的麵那麼露骨地說。而其中的原因,楚央央自然明白,因為外公年輕的時候,兩條腳筋被人挑斷了,一直由外婆照料,老太太覺得外公年輕的時候得罪了人,沒幹好事,更把他當逃犯,曾經還進局子裏報過案。
“媽,你講點理可好?”楚從武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
老太太見自己養大的兒子忤逆她,胳膊肘往外拐,拿著拐棍猛地打在楚從武的胳膊上,那聲音十分清脆,顯然是下了狠手。邊打,嘴裏邊罵:“我怎麼就不講理了,早知道生下你就該淹死,媽是怎麼教你的?媳婦不能慣,生的女兒就是賠錢貨,可是你卻當耳旁風,合著外人和我對著幹,看我不打死你……”
‘啪’、‘啪’、‘啪’,也不知道老太太打了多少下,而楚從武也沒閃過,直到老太太拿起茶壺準備朝他的腦袋砸去的時候,楚從武拳頭越握越緊,額頭上冒出青筋,他迅速地接觸茶壺,舉起用力地朝地上砸去,‘嘩啦’一聲,打斷老太太的話,大聲吼道:“媽,你夠了!”
男兒有淚不輕流,楚從武是真的傷心了,心裏流著血,對著瞬間呆滯的老太太低吼:“我老婆是要和我過一輩子的,我憑什麼不能對她好?央央是我和小敏的骨血,憑什麼就是你嘴裏的賠錢貨!我處處依著你,是因為我敬你,替離開你的爸爸愛著你。可是,你看看你幹了什麼事?你是怎麼對待我老婆和一雙兒女的?小敏盡心盡力地伺候你,從不說一句怨言,可你總是挑三揀四。有一回下著大雨,你卻讓樂樂跪在外麵,你可知道樂樂燒了一夜,差點死掉!還有一次,你眼睜睜看著你的寶貝大孫子把央央推到河裏去,如果不是蘇瑾那孩子看到了,你到哪兒還我一雙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