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局賭石,夏闡明這邊是一塊嫩黃色紅霧的毛料,楚央央則是黑霧毛料。前者毛料的皮相極好,那個頭十分龐大,而後者毛料依舊差得慘不忍睹,個頭隻有前者的三分之一。不過,這次眾人都沒有發表評論,因為從楚央央連續賭漲兩塊的形勢來看,皮相不好的不一定會賭垮。
這一次,楚央央沒有照著夏闡明的模子來畫線,而是自己亂起八糟地畫了一番,有些線條還交錯到了一塊,等她剛剛畫好,夏少軒已經下了一刀。
“夏老又開了一塊玻璃種!”
又開了一塊玻璃種?
這話很平常,但在夏闡明耳中,說得可不妙。
瞧,這會兒老人家板著臉,一臉漆黑,那雙陰鷙的雙眼,像是要將說這話的人活生生撕裂一般。要知道,上一塊的確是一塊玻璃種帝王綠,但也是塊靠皮綠,這“又”字不是明擺著詛咒他繼續開塊靠皮綠嗎?
“來人,將這位先生請出去。”他揮了揮手,臭了張老臉,對著身邊的護衛吩咐。
那位商人傻愣愣地被拖了出去,一臉莫名其妙,直到出了大門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夏闡明一臉不善,哪有往日裏慈善祥和的麵容,這讓在場的商人們不禁腹議,但一個個都禁了聲,生怕成為下一個被趕出去的人。
這一次,夏氏祖孫的態度謹慎多了,即使開出一道玻璃種的翡翠麵,也沒讓祖孫倆興奮過頭,而是表情凝重地繼續磨石。直到翡翠露出原本的樣貌後,夏闡明才露出激動的神色,眉眼間隱隱有些驕傲,也讓夏少軒鬆了一口氣。
楚央央皺著眉頭,打量起眼前被完全解出來的翡翠。翡翠的個頭有一個足球大小,質地細膩圓潤,極具光澤,確實是玻璃種。不過可惜的是,這塊玻璃種的顏色不是帝王綠色,而是偏向透明的熒光灰色,沒一點靈氣可言,所以這價值上也損了一大截。不過,在旁人眼中,這塊玻璃種也算是稀有的寶貝了。
“真是可惜。”楚央央歎了口氣,投過去一個失望的眼神,仿佛在她眼中,那塊玻璃種翡翠就是塊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玻璃。
夏闡明一聽,心裏不樂意了,他皺起了古惑之眉,犀利說道:“可惜?楚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央央一臉無辜,聳了聳肩膀,大方說出心中所想。“我沒說錯,確實可惜。玻璃種中數帝王綠最佳,其次是祖母綠,而夏老先生手上的是塊熒光灰,在玻璃種中靠最尾了。夏老先生,您真是時運不濟啊。”說完,露出一副憐憫的神色。
這話好似有魔力一般,讓在場所有的商人都露出“可惜”的神色,忍不住歎氣。
夏闡明見狀,不以為然,他冷哼一聲,譏笑道:“楚小姐,你說的不錯,不過你要知道,及時它是塊熒光灰,但價值遠遠高出你手上那兩塊冰種。當然,你就是再開一塊冰種,這總價值也趕不上這一塊。所以,無論如何,你今天的結果都是輸。”
“輸?您這話似乎說早了!我的第三塊毛料還沒解開呢!嗬嗬,也許能被我開出一塊極品帝王綠也說不準。”楚央央臉上淡定極了,她露出輕鬆的笑意,一點也沒被夏闡明的氣勢給喝住。
這話說的十分張狂與囂張,但卻惹來眾商人的讚賞。這要換成一般的小姑年,這會兒哪會談笑風生,早已經嚇得躲在父母身後了。
夏闡明怒極反笑,好不容易開出一塊玻璃種,沒得來別人羨慕的神色也就算了,居然還被嫌棄了!他眼裏閃過殺意,握緊拳頭,這丫頭還真敢大言不慚,開出一塊極品帝王綠?正當帝王綠是大街上的白菜,想要就能買下一籮筐啊?他一點也不擔心,隻是咬牙切齒道:“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這波濤洶湧的形勢,讓夏少軒皺起濃眉,那雙深沉的眼眸不時斂下,詭異極了。
這邊,為了節省時間,百裏霜和周大生各自在石頭兩端打磨。
百裏霜悠閑的很,嘴角帶著狐狸般的笑意,手下動作有條不紊。反倒是周大生不在狀態,磨刀石頻頻走滑。後者畢竟是凡夫俗子,心態哪能與隱世大家的少主比,這會兒瞧見夏闡明開出玻璃種,心裏早已經慌亂不已,額頭上那汗水不要錢的直冒。因為磨到現在,他手上這塊黑霧毛料不見一丁點綠,而毛料中內的石質淩亂極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塊大毛料,此刻被切磨的隻有兩個足球大小。
夏闡明隨著毛料的個頭越來越小,臉上的緊張一點點消失,他勝券在握,毫不掩飾勝利的喜悅。不過,就在下一秒,周大生手下一個用力,一抹綠意閃現在眾人的眼眸中。
“出綠了,出綠了!”周大生手下一停,確定沒有看錯後,他激動地說道。接著,又用清水衝洗著毛料渣滓,細心打磨,將那抹綠意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
楚央央淡定地點了點頭,繼續安靜地看著,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一點也不擔心她的神情被人瞧了去,因為敏感的六感告訴她,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在毛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