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帶我去看看小叔叔吧。”楚央央目前心思不在葉家姐妹身上,當前還是楚尋的腿要緊,而且,沒有看到楚尋傷口的真麵目,她也不敢決定什麼。
“也好。”院長點了點頭,隻當是小姑娘想看自己的叔叔一眼。“林城,一直是你負責楚先生的病情,你和楚小姐說說吧。”
“是,爺爺。”帶著金絲框眼鏡的年輕醫生點了點頭,帶著楚央央換了一身隔離服後,一邊走進了手術室,一邊說道:“楚先生的病來得太突然,太奇怪了,明明一天前還還好的……”林醫生說了很多,見楚央央一直安靜聽著,他歎口氣:“楚小姐,實在抱歉,我研究了很久,也找不出肌肉壞死的原因。還有,希望你有心理準備,如果真不行的話,隻有截肢了。”
“謝謝,我想你也盡力了。”楚央央聽得很仔細,也更加確定,小叔叔是中了僵屍毒。
當然,手術室內,楚尋已經醒來了,瞧見楚央央後,滿臉不可置信,而後心裏有股想流淚的衝動。“央央,你怎麼來了?”
“我來是看看你的腿有沒有切幹淨,如果沒有,再給你補上幾刀。”楚央央冷著臉,看上手術台上那張憔悴蒼白的俊臉,懊惱地說道。
“你說,我的腿……已經切了?”楚尋聽後,神情有些恍惚,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由於麻醉藥效還沒完全過,所以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和不適,而且手術台上擺著手術架,也讓他瞧不見腿到底還在不在。
“恩,切得很幹淨呢,嘖嘖,怕是以後連義肢都不好戴。”楚央央點頭,嘖著嘴巴,表情漠不關心。
“真的切了,我的腿沒了……”楚尋嘴唇微顫,雖然他在做手術前就知道結果,可是手術後接受是另外一回事。他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紅,完全崩潰。“嗚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才讓老天這麼殘忍的懲罰我,嗚嗚……我還那麼年輕,還沒有找女朋友,還沒有結婚生子呢!”
也許,在沒有見到楚央央之前,楚尋是堅強的。他敢欣然接受右腿壞死的消息,他能夠不將悲痛與家人分享,也敢在第一時間作出選擇截肢手術的決定,哪怕是一個人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麵對未知的風險。可是,當看到楚央央和知道失去腿後,堅強猶如泄了的皮球,他再也壓抑不住那些負麵的情緒,盡情的爆發。
楚央央挑眉,幸災樂禍地看著楚尋傷心難過,心裏嘀咕:活該他難受!
但事實上,她也是心疼楚尋的。
雖然這個青年是她小叔叔,但也就比她大幾歲而已。讓一個前一刻還意氣風發的青年,後一刻就麵臨截肢的厄運,不崩潰才怪!但此刻,她就是說不出那些暖心安慰的話。
沒錯!她很氣他,也很惱他。
誰讓他自己為是,不將這麼大的事告訴家裏人,他們是親人是一家人不是嗎?而且還自作主張決定手術,他是不知道她這個侄女是名聲遠揚的聖手醫尊?還是不相信她的醫術?總之,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便凝成了她小小的病態心理。
一旁,林醫生看著大男人哭得驚天動地,悲催不已,他扶著額頭,原諒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侄女這般打擊叔叔的嗎?遂出聲安撫:“楚先生,手術被你的小侄女阻止了,你的腿還在呢!雖然情況很不樂觀。”
“你說什麼?我的腿還在?”果然,楚尋一聽,立馬安靜,見人朝他點頭,麵上欣喜之餘是慶幸。“太好了,我就知道它舍不得離開我!”
這恐怕就是從地獄升上天堂的感覺吧。當然,如果可以,他還是不願意截肢的。轉眼瞧見小侄女眼裏的狡黠,也知道自己被騙了,但卻責怪不起她半句。想到侄女來香港的目的,他討好地試探道:“央央啊,你是特地過來看小叔叔的吧?”也不待楚央央回答,趕忙催促:“快,給小叔叔看看,這條腿還有救嗎?”
“怎麼,見我來了才想起我是幹什麼的了?早之前幹嘛去了!”楚央央涼颼颼道,耍著小性子,但手下卻檢查起楚尋右腿的傷,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邊,楚尋尷尬笑了笑,回道。“這不是醫院催促我快點手術嗎?”
而且他自己也覺得,這腿上肌肉都壞死了,除了截肢外,難不成還能複原?更重要的是,那肌肉壞死的速度連肉眼都可見!再來,就算自家侄女醫術很高,也不能起死人肉白骨吧!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就怕惹來小丫頭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