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讓她家溦溦要去進修深造呢?她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異國他鄉,萬一發生點什麼突發事件,還能照應著點。
林溦笑著應答:“好,不會忘了的。”
“那你家裏人呢,不會阻攔你吧?”一說起她的家裏人,許藝棠沒忍住皺了皺眉頭。
她就沒見過重男輕女、偏心成他們那樣的父母,放著一個這麼優秀的女兒不知道珍惜,卻對家裏那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視若珍寶。
可即便是重男輕女,林家還養著一個表小姐,卻沒見林家人也對她像林溦那樣不公平,給她的待遇甚至都要寵上天,對她比林溦這個親生的女兒還要好。
仿佛林溦是他們從天橋底下撿回來的一樣。
在林溦還沒嫁人之前,她爸媽時常夫妻配合,恩威並施,試圖將她培養成一個供他們驅使壓榨和兌換利益的提線木偶,好讓她心甘情願地為他們林家和他們的兒子奉獻自己的一切。
雖然林溦本人是個有很強自主意識的人,卻因常年深受他們精神控製的影響和心理折磨,曾經一度痛不欲生地想過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一想到當時她因為想不開跳海溺水差點兒搶救不回來的事情,許藝棠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外麵的人隻看得到圍繞在林溦身上的各種天才光環,卻不知當時的她正被她那對在外令人豔羨的所謂神仙父母逼迫得屢屢進入絕境而無法自救。
如果不是和顧廷徽的這段婚姻,讓她脫離了林家的控製,不用再日常麵對那一家令她窒息的所謂親人,她或許連實現自我救贖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裏,許藝棠在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
好在她已經從這段最困難的時期過來了。
林溦沉默片刻後,聲音堅定地說:“過去的二十多年,我的無數次妥協都沒有換來想要的結果。經過這些數不清的事情,我已經不會再對他們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了,也不想再受他們擺布。我的人生,做什麼怎麼過,都該由我自己說了算。”
正如過去的她以為自己一味的包容和等待就能讓顧廷徽回心轉意,結果隻是自我感動無濟於事一樣,她的聽話懂事和忍耐妥協,也並沒有獲得所謂親人真心的關心和愛護。
一如顧廷徽真正愛的人始終是沈嫣然,而她的父母也始終偏心偏愛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和她的表妹。
她的任何犧牲都不會換來他們同等的真心和關愛,隻會因為她可笑的一廂情願而付諸東流。
她從來都不是那個會被偏愛的人。
可現在,她也不需要了。
以後,她隻會更愛自己,關心真正在乎她的人。
許藝棠心疼地抱住林溦,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溦溦乖,你還有我呢,咱不要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啦,對於已經看開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度在意的。”
放任自己沉溺於過去的痛苦可不是件好事,人還是要向前看的。不管過去如何,她也已經走過來了,她更不會讓那些事情繼續絆住自己前進的腳步。
倆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困意上來後,不由自主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