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澍臉上沒什麼變化,聲音還是淡淡,“說吧,你們打算怎麼做?”
他這麼講,說明曹靜萱的這番攻心之語失敗。
她也不在意,淡淡一笑,“我也沒指望幾次就能說服你,我的第二條短信寫得很清楚,撤資是多米諾骨牌的第一步。”
她沒有提第三條短信,因為葉嘉澍明確表示拒絕。而她也知道,如果他一下子就接受,說明這個男人心誌不堅定,為人不可靠。他會這樣對待沐梓,將來也會這樣對她。
總要糾纏幾個回合。
講真她沒有信心。
不過這個局麵比較有趣,曹、戴、屈三家都是家族企業,內部因為血緣產生的派係爭鬥激烈,每戶都有代際傳承的問題,一著不慎,前人由於時代機遇,自身努力而打下的大好江山,就有可能分崩離析。
置身其中,她熱血沸騰。
在華爾街的一年,她目睹權力、金錢、男人女人的各種遊戲,三觀漸漸發生改變。
反複權衡擺於麵前的各種利益,她把葉嘉澍擺在第一位。她沒有騙他,戴喬確實與她聊過,不過是她主動去的。
戴喬是戴家的一代創始人,雖說占了時代的便宜,但是同樣的時代,能夠乘風破浪,衝到最前一排的企業家也就那麼幾個。
別看現在的戴喬病病怏怏,懶於說話的模樣,其實他性格極強,雄心壯誌,高瞻遠矚,具備一個成功企業家的素質。
幾句話下來,他就看出曹靜萱的意圖。
沒精打采地問,“你是來向我應聘的? ”
“應聘?”
曹靜萱一時不懂。
戴喬輕輕地笑一聲,“應聘我外孫媳婦的職位。”
曹靜萱沒想到他話語說得這麼直白,尷尬地笑,“外孫媳婦是職位嗎?”
“對沐梓當然不是職位,但對你是的。”
戴喬這話帶了一些侮辱性,但你既然來了,也表達了一些意思,那就不要怪他把話說得白。
眯起眼,他眸底隱有光芒,“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你應該知道,嘉澍很有主見,我們做不了他的主。”
曹靜萱咬咬唇,緩和了心情繼續往下說,“天下熙攘,利來利往,做不了主,也許是血本下得不夠足。”
戴喬若有似無地抬一抬眸,低下頭沉吟。
曹靜萱小心地看他臉色,“局麵擺在麵前,戴氏企業的這個行業競爭性極強,雖然您起步早,給戴氏爭到了規模的優勢。但是你引狼入室,也給您的嫡係子孫留了隱患。您可以預判結局,您經商多年,應該知道在重大的利益麵前,親父弟都有可能反目為仇,何況是堂兄弟。”
戴喬抬眼看她,“你還有什麼底牌?”
曹靜萱笑笑,“如果我和嘉澍結婚,曹家會全力支持戴家,另外,我倆生的兒子會姓戴。”
戴喬垂眼,良久,他才說話,“讓我想想。”
*
屈正信的辦公室。
曹靜萱淡定地掛斷電話,然後她抬起眸,目光落向坐於對麵的屈正信。
“嘉澍拒絕了。”
她淡然,“所以按照原計劃,明天上午,我爸爸會宣布退出三方合作項目。”
屈正信也不算意外,手裏把玩著鋼笑,他慢悠悠地說,“你們想好了?”
曹靜萱攤攤手,漫不經心地說,“我爸爸本來就不想摻和這邊的事情,逮到機會就退了。”
屈正信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說,“強扭的瓜不甜,退掉也行。”
曹靜萱身體往後靠,腦袋微微上揚,話氣頗為玩味,“早上到現在超過十個小時,舅媽還沒和您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