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背過身去,躲到了衣帽間裏,對著全身鏡擦了擦眼睛。
鏡子裏的他,穿著綠色的T恤和運動外套,像一個還在長身體的18歲大學生。但恍惚間,他仿佛看到鏡中人戴著藍色的鋼盔,穿著藍色的防彈衣和墨綠的迷彩服,還背著一把槍。
“魈!原來你在這裏。”重雲探著半個身子,對著衣帽間裏的魈說:“雷澤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的船票是幾點,別誤了你登船。”
“下午才開船,時間還早,還來得及,我們下樓一起吃頓午飯吧。”
行秋聽到後,拿起手機打開了點評APP:“望舒酒店這一帶好吃的還挺多的,我看看……按評分篩選,從高到低排序……”
“不必,我們下樓去吃就行。”
“啊?”
幾分鍾後,行秋明白了,魈說的“下樓”就是字麵意義上的下樓。
魈的套房往下沒幾層,就是望舒酒店的360°景觀餐廳。魈熟稔地對迎賓的工作人員招呼說:“您好,我和言笑預約過。”
工作人員和善地說:“請問您怎麼稱呼?”
“魈。”
工作人員翻了翻手邊的小本子:“哦哦,是您啊。主廚先生打過招呼的,您幾位稍等。”
工作人員拿起對講機:“四位客人,X417號台,對,就是視野最好的那個,言笑主廚特意留的。”
旋即,有位服務員將四人領位到了窗邊的一個座位,拿走了桌上“預定”的牌子說:“幾位請坐。”
魈招呼三人說:“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所以選了自助餐。”
雷澤用上了剛學會的璃月禮貌用語:“破……破費了!”
“沒關係,我和主廚很熟了,他幫我打了折,內部價,請得起,你們放開吃。”
眾人便也不再客氣。尤其是重雲,不限量供應的刺身拚盤把喜食生冷的他高興壞了,餐廳還在刺身旁插上了“璃月國產”的廣告牌,以打消顧客對稻妻鐳汙水的顧慮。
路過冷飲甜品區時,重雲還幫魈拿了一份杏仁豆腐。
行秋作為璃月老饕,之前就聽說過主廚言笑,知道他的金絲蝦球最拿手,便夾了一碟子,打算推薦給三位同學。回到桌邊,看到雷澤拿了蒙德口味的漁人吐司,便也一起分享了起來。
看到行秋吃吐司的樣子,重雲回憶起來,高二那年,他和行秋也是這樣在望舒酒店的自助餐廳裏吃著早餐,在往吐司上塗黃油時,行秋忽然裝作被那個渣男潮汐的怨靈附體,想要惡作劇嚇唬人。
重雲把這當做餐桌上活躍氣氛的趣事講了出來,最後還點評說:“行秋當時開的這個玩笑,真的把我嚇到了!”
行秋則不以為然:“那天玩笑開得最大的明明是鶯兒小姐好嘛!她那幾句話的車速,嘖嘖……”
重雲在心裏回憶了一下:“鶯兒小姐?玩笑話?開車?車速?嗯……”
他回憶起了鶯兒的笑語盈盈:
“浴缸很大,你懂吧,兩位自便哦。”
“晚上動靜小點哦。”
隔了這麼多年,重雲剛剛才搞懂了鶯兒的話!而他當時還傻傻地想著:“還好行秋是男孩子,不然大晚上的,我們一起來酒店,就真說不清了……”
他現在懂了,大晚上的,男孩子一起去酒店,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浴缸……
動靜……
重雲臉上暈起一抹緋紅。
“砰!砰砰!砰砰砰!”心跳的節奏也突然變快了。
重雲心想:“不行不行,得給我的心降降溫……”
“誒?重雲,你怎麼吃起刺身拚盤裏的冰塊了?嗯?你要去哪裏嗎?”
“我……我去洗把臉,再拿杯冰楓達,再拿份冰淇淋,再拿份冷麵,再拿份冰鎮水果……”
在用冷水洗臉,又吃了各種生冷食物後,重雲終於平息了內心的躁動。同學們都知道重雲的飲食偏好,倒也沒覺得奇怪。
但重雲覺得,這次純陽之體的發作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以的陽氣不知從何而起,在周身遊走,最終衝向大腦,讓人失去理智。而這次發作……隻是覺得臍下三寸的下丹田,仿佛在燒開水,讓人燥熱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