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一陣起床鈴響起,半夜值了班躺下才兩個多小時的唐一山停止了胡思亂想,緊隨旁人趕緊跳下床。
“排好隊,你站這裏,報數。”謝濤指著一個位置對唐一山吼道。
唐一山連忙排隊報數,緊隨前麵的人出了監舍,到相鄰的學習生活區,學著其他人排隊洗漱與上廁所。
“唐一山,過來。”謝濤在兩間房屋的門邊喊道。
“濤哥,有什麼事?”
“認識這幾個字嗎?”謝濤指著牆上貼的一張紙問道。
“認識,到、是、謝謝!”
“知道什麼意思不?”
“不知道。”
“聽到點名要答到,聽到安排要說是,得到幫助要說謝謝!現在大聲讀出來。”
“大聲點,要不要我給你加點勁?”
“繼續讀,我沒喊停不準停,大聲點。”謝濤麵色冷漠的看著唐一山,周圍一圈人看熱鬧。
十分鍾後。
“下蹲會吧?做50個,自己大聲報數。”
一身肥肉,疏於鍛煉的唐一山終於艱難的做完50個下蹲。
“唐一山,待會兒早飯後在我這裏領監規36條,兩天背會。”謝濤看著做完下蹲的唐一山道。
“好的,濤哥。”
“我點到名要答到,安排事項要說是,剛教你就忘了,加罰50個下蹲,自己報數。”
唐一山揉了揉酸脹的雙腿,麵對牆壁又一次做了起來。
“好了,拿上自己的飯瓢,坐到最後麵去,準備吃飯。”謝濤不耐煩的吼道。
唐一山坐在兩排對向而坐的隊尾上,背後就是簡易廁所,經過一大早輪流的使用,濕漉漉的地麵散發著好多年沒聞到的奇怪味道。望著飯瓢裏的長方體,發黃的飯團表麵點綴了幾隻黑色的米蟲,酸蘿卜粒像蓋澆一樣散亂的鋪在飯團上。喉嚨上下擠動了幾下,三頓沒吃飯的饑餓感強烈的刺激雙手拿起塑料勺子,慢慢地吞咽起來。幾口後,不知是吃飽了,還是確實難以下咽,又或是實在沒有心情,唐一山放下了飯瓢。
時間一天天過去,也許是因為年齡相同,唐一山與宋道然逐漸熟悉了起來。休息時間到了,兩人又自然的坐在角落裏。
“道士,我還是沒明白,你一個算命的,咋卷進盜竊案來了。”
“學藝不精啊,害了自己。那天,我正在街邊算命,一個小夥子開個小貨車停在我身邊,下來找到我算命,說有一單貨請他拉,說拉貨的地方有點邪門,他拿不準,想請我算下什麼時候去拉合適。我就給他算了一下,淩晨兩點四十從東南方向進去拉比較好。當時我就隱約感覺哪裏不對,仿佛有啥對我不利,所以我就沒有收他錢。”
“哪小夥子是盜竊犯?”
“咋說呢?他應該也不算,確實有人找他拉貨,找他的人他認識,是盜竊犯。”
“哪你更應該沒事呀?你就算個命,錢都沒收!”
“就是沒收錢就是問題了,那夥人在別人倉庫盜竊了價值3萬多的酒煙和其他東西,警察說拉貨的是共同主犯,我沒收錢,就是出謀劃策的從犯,不是同夥怎麼會不收錢,失策啊!”道士一臉平靜,看不出懊惱或後悔。
“怎麼會這樣?”
“正常,你還不是說,在公司上班,公司介紹點貿易業務,你也不知道這個業務的最上遊是虛開增值稅,還不是被抓進來了。”
“哎,也不知我家裏人知道我在這裏不?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在廣省租的房家人知道不?”
“知道。”
“你家裏人聯係不上你,肯定會去找,就知道你被抓了。”
“但願吧,警察到是說通知了家裏,但我不確定,也不知道我會判多久?反正說挺重的,將來出去了咋見人。”唐一山落寞的說到。
“進來了就由不得你了,安心等待吧。聽你說,你以前當過銀行行長,又當過公司老總的,突然來過這種生活,是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