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用眼神安撫了一下襲人和晴雯,又不慌不忙地來到賈母身邊。
鴛鴦琥珀和鳳姐幫著黛玉將賈母平放於榻上,又按著黛玉的要求一一做好了準備。
黛玉上前從頭開始,密密地布起針來,且下針的動作和姿勢都相當標準與嫻熟,倒顯得像一個幾十年的老大夫似的。
幾個女人都被她的動作和專注表情所吸引,皆癡癡地看著她。
晴雯最後沒忍住道:“林姑娘什麼時候學的?”
紫娟扭頭瞪她一眼:“姑娘行針的時候不要說話!”
晴雯遂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鬧,但卻從侍候寶玉的床邊爬起來,走到賈母躺的榻邊認真看起來。
幾次又想發聲詢問皆被紫娟給製止了!
紫娟倒是也見過黛玉行過針,在揚州為梅姨娘疏筋行血之時也用了針,隻是也沒見過黛玉一次性用過這許多。
遂也不敢發出聲音,隻照著在揚州時在旁邊配合黛玉,黛玉讓她遞哪一支她便將針在燭火上烤了遞給黛玉。
幾個女人用絹帕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約摸過了兩炷香時間,卻聽到老太太舒了一口長氣似的,鼻子裏嗯哼了一聲,喉頭處嘀咕一聲,一口大氣吸了進去,人似緩了過來。
“唉呀!這就好了!”鴛鴦驚呼一聲!
黛玉“噓”一聲:“休得作聲!”
鴛鴦遂立即閉上嘴巴,牙齒將嘴唇死死地咬住,又忍不住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鴛鴦姐去準備點熱水來……”
黛玉輕輕地說了一聲,氣息平穩,一點也聽不出她現在正在做一件多麼精細的活計。
鴛鴦聽得了,連忙應了一聲,手腳並用地奔了出去,“快快快,去準備點熱水來!”
外間的嬤嬤一聽,立即下去準備去了。
她這一喊,把外間的幾個男人都喊了過來,賈赦賈政皆上前來扯住鴛鴦詢問裏頭的情況:“如何如何!”
“老太太醒過來了……”鴛鴦急急地應了一聲,又撇下兩位主子進了屋。
賈赦追了兩步又退了回來:“這還沒問清楚又不見了!”
賈政把賈赦拉過來:“我們還是稍安勿躁吧!”
黃院判倒是細細地在品茶了,臉上一臉笑意。
王太醫倒是不太懂得黃院判如何對個小丫頭的醫術如此信任,遂問道:“院判大人當真如此放心!”
黃院判笑道:“你也看見了,這才一柱香時間人就醒過來了,你還不信?”
王太醫雖也覺得難以置信,便道:“聽聞黃大人這次隨皇上去江南,倒是做了一件大事?”
黃院判笑眯眯地抿著嘴:“確實是大事啊,應該過幾天皇上就應該宣布此事吧!”
“是與瘧症有關?”王太醫又繼續追問著。
“確有此事,以後咱們就不用談瘧色變了,這瘧症也不是什麼可怕的病了!”
“當真!”王太醫有點不相信。
黃院判見他一張臉扯了個稀爛的樣子,便道:“此方便是由林姑娘研究出來的,且這治病的藥也是她發現的。”
“啊!”王太醫頓時沒坐住,從椅子跳起來,此時他是多麼想衝進屋裏,看看這林姑娘的手藝,卻被賈赦拉住:“王太醫要做甚?”